到了最後所謂的妖魔反而成為了看客,它們哀嚎着逃離,卻無可避免的被劍刃與焰火所吞沒,漆黑與熾白交織在了一起,化為濃重的灰色風暴席捲着戰場。
艾德終於解脫了,那冰冷的聲音消失後他終於得到了暫且的安寧,隨後帶着焰火與銀白的劍與洛倫佐廝殺在了一起。
此刻的兩人都不好受,就像過載運行的機器,處於崩潰的邊緣。
秘血源自於妖魔,哪怕它在教團幾百年的努力下變得可控,但也不代表着這詭異的東西被馴服了,它依舊在獵魔人的體內摩拳擦掌,等待着反攻的時刻。
正如淨除機關對於原罪甲冑的數值制定一樣,秘血也有着它的臨界值,根據不同種類的秘血,臨界值也不一致,但可以清楚的是,一個獵魔人理智的情況下,力量的極限便是臨界值,可一旦秘血突破臨界值,獵魔人體內便會開始妖魔化。
每一個獵魔人都是一具可怕的單兵機器,妖魔化的代價便是失控,那是可以在常態下獵殺妖魔的可怕之人,一旦他失控那便是猙獰的惡龍,故此福音教會對於獵魔教團進行了一系列的保險設施,就比如專門處理與獵魔人有關事件的聖堂騎士團,又比如那扼在每個獵魔人喉嚨上的縛銀之栓。
身體在崩毀,涌動的聖銀在血肉里蔓延灼燒着艾德的生命,可那不斷甦醒的秘血也在為艾德治癒着傷勢,它瘋狂增殖着,隨着縛銀之栓的融毀,它開始逐漸失去了限制,直到將艾德的身體徹底妖魔化。
那是純白的惡魔,帶着無比聖潔的光焰,洗禮着大地與一切生物,可在這之中總歸會有反抗着,數條荊棘衝出焰火的包圍,死死的纏住了艾德。
洛倫佐握着黑劍大步而來,此刻他眼前已經沒有什麼獵魔人了,只有一個被秘血吞食的可憐人,一頭待宰的妖魔。
「進攻!」
艾德低吼着,於是四周一直畏戰的妖魔開始躁動,它們的本能警告着它們洛倫佐的危險,可那來自艾德的命令卻讓它們不得不服從。
「殺了他!」
那是又一次下令,沸騰的焰火燒斷了所有的荊棘,艾德如同脫困的野獸沖向了洛倫佐,也隨着他第二次下令,那些搖擺不定的妖魔也隨着他一同沖向洛倫佐,帶着嘶啞的哀嚎,如同悲傷的亡魂。
面甲之下的眼瞳上多了些許的凝重,艾德又一次的做到了。
根據洛倫佐在獵魔教團的知識,凡人根本做不到操控妖魔,即使是簡單的控制也需要大量的獻祭,乃至自身的代價,可現在艾德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時間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洛倫佐曾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僅僅是六年而已,越來越多超出他想像的東西出現在了世界之上,比如已死的妖魔,比如艾德那詭異的力量。
劍刃交鋒,再一次的轟鳴。
「你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你能操控妖魔?」
洛倫佐的聲音從漆黑的甲冑之下傳來,渾濁沉重,帶着金屬的鳴響。
「想知道,我可以與你交換答案的。」
艾德張狂的笑着,作為一個獵魔人他終生都在與黑暗廝殺,即使擁有着那可以號令妖魔的力量,但那身為獵魔人的尊嚴也難以令他使用,可在這一刻他使用了,也第一次得到了與洛倫佐交易的籌碼。
他們都懷着對方想知道的秘密,於是淨焰升騰,黑甲崩鳴。
那已經是超越常人想像的戰鬥了,漆黑的夜因此而沸騰明亮,空氣焦灼不堪,無盡的妖魔就像撲火的飛蛾,無意義的湧上,隨後死去,屍體的灰燼如同雪花般落下,點綴着這場死斗。
洛倫佐沉默着,腦海里來自縛銀之栓的警告依舊,與艾德不同,他不會輕易突破臨界值,那帶來的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還有牢籠的鬆動,畢竟自己在【間隙】里已經見到,那個怪物一直渴望着脫離束縛。
「說啊!」
艾德狂吼着,燃燒的劍刃兇猛的斬下,眼中是爆發的熾白,那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