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在老家人眼中,我是少年天才狀元,二十歲不到就進了翰林院當差。」
「可誰能想到,在京城,現在的我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連個大院子都買不起……」
大安垂下眸來,臉上的肌肉輕輕抽搐着,愧疚,感動,自責,感激,這些情緒反反覆覆糾纏在他的胸口,最後,全都化為滿腔的溫暖和感激。
「莫欺少年窮,你年紀輕輕便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我們大家的驕傲了。」
楊若晴把手搭在大安的身上,親昵的道。
大安抬起眼來,看着楊若晴道:「姐,這買宅子的錢,算是我跟你借的,等將來我再連本帶息的還……」
楊若晴的臉故意虎了下來,打斷了他的話道:「傻弟弟,別忘了我們是啥關係!」
「我們是親姐弟,一母同胞的姐弟,現在對你如此,將來小安哪裏有困難了,姐也是同樣如此。」
「姐為你們兄弟兩個做這些,是天經地義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都早些歇息吧,我也累了。」楊若晴道。
大安點點頭,暫且各自回屋歇下。
是夜,皇宮。
齊皇的御書房內,齊皇披着一件繡着金龍的外衣半躺在軟塌上,手裏捧着一本書。
書卻沒有打開,齊皇眼睛半闔着,正在聽身旁人的說話。
兩年前的虎熊之姿,早已遠去。
此刻他的雙鬢染上了白髮,眼皮鬆弛耷拉下來,滿臉的老邁衰弱之態,一邊聽還一邊抬手輕輕揉着太陽穴。
軟塌邊,一襲宮裝雍容華貴的年輕婦人,正畢恭畢敬站在那裏,柔聲匯報着事情。
「陛下,選妃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目前已有五十位秀女入駐到了尚秀宮,」
「臣妾安排了宮裏幾個在這方面有經驗,又極威嚴的教養嬤嬤先調教着,」
「待到下個月九月初九重陽佳節,安排她們來殿前獻舞,屆時再從中挑選出二十位優異者繼續調教,選拔,一定為太子殿下挑選出逞心如意的太子妃。」
聽完她說到這裏,齊皇緩緩睜開了眼。
雖已老邁,身上透出虛弱,但九五之尊的眼神依舊銳利到讓人不敢直視。
「老六的媳婦,可不單單是皇家兒媳,更是未來的大齊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的人物,萬不可馬虎。」齊皇淡淡吩咐。
面前的婦人深深垂下頭去,「臣妾管理這後宮的能力雖不及姐姐的十分之一,但事關皇家聲威和皇室子嗣,臣妾定會盡忠職守,全力以赴。」
她拜了下去,身上藍色的宮裝長裙如水波般在身下綻放,姣好婀娜的身體曲線蜿蜒而上,讓齊皇的視線停留在她露出的那一截白天鵝般美麗優雅的脖頸上。
她耳朵上掛着的東海藍寶石耳墜跟那賽雪的肌膚交相輝映,讓她看起來青春,美麗,且充滿活力。
齊皇眯了眯眼,眼底多了一絲迷醉的東西。
好像在為眼前的女人迷醉,又好像在透過她,望着另一個女人。
「你姐姐從前為朕打理後宮,朕甚為滿意,只可惜她紅顏薄命。」齊皇沉聲道。
「九月初九重陽節宴席上的舞蹈,打算跳何舞曲?」他又問。
底下的小韓皇后抬起頭來,道:「回陛下,是飛燕舞。」
飛燕舞?
齊皇的眸光閃爍了下,眼前不由想到了很多年前,當他還是皇子的時候,那一年選妃也是一眼看中了領舞的那個女子。
當時她跳的就是飛燕舞,自創的。
只一眼,便跳到了他的心中,後來他娶了她,再後來,他登基稱帝,封她為後。
登基之後的那幾年,帝後一直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成為當時的一段佳話。
但是後來,隨着各方勢力的雲涌,為了平衡勢力,壯大皇氏血脈,他廣納妃,後宮佳麗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