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林哲宇匆匆跑過來敲了門:「喬書記,梁山邊書記來匯報工作了。」
「讓他等會。」早上陪喬初一跑步的時候,喬初一問他國慶過的怎麼樣,林哲宇說ting有收穫的,提到了與邊疆見了一面的事情。林哲宇說,邊疆需要支援。
經過這段時間,喬初一對林哲宇愈發滿意,總是能超前想領導所想。人的能力有高有低,可以通過培養和鍛煉來提高,但是悟性是與生俱來的。在對林哲宇的使用上,喬初一的本意是他敢於說真話。領導也是人,也會有盲區,有的時候,他們看到的、聽到的未必都是真的。是人,就會有自己的主觀判斷,難免就會有偏見。在敢於讕言這方面,林哲宇確實沒有讓喬初一失望,而且林哲宇很有頭腦,很有策略,這跟寫小說一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說話方式,需要站在不同的角度,林哲宇就很善於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會喜歡聽什麼樣的話。當然,林哲宇不是撿喬初一愛聽的,揣摩領導的喜好與心情也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學問,伴君如伴虎是老祖宗智慧精華的結晶。以他對喬初一的了解,他自然能夠認準環境的重要性,哪些事是在辦公室說的,哪些事是在私下說的。
但是林哲宇的表現完全超出了喬初一對他的預期,除了讕言之外,他對喬初一關心的事情拿捏得非常準確,對外界相關信息的捕捉也非常靈敏,充分成為了喬初一的另一雙眼、另一對耳、另一張嘴,難能可貴的是,他又異常地低調,表現出了與其年齡極其不相稱的成熟和老到,就像林哲宇直言不諱地說邊疆需要支持,這就是建立在自己對梁山極為重視的前提下說出來的。
在與尉天勤的博弈中,喬初一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是他並沒有掉以輕心,沒有任何理由相信,尉天勤就這麼認輸了。在省城得到的消息是,尉天勤去了幾次省政府,很顯然,是想獲得厲省長的助力。
高層如何角逐,超出喬初一的範疇,只能立足於鳳陽,這也是主要領導的意思,更是主要領導變相的支持,給的他這顆定心丸。但是喬初一仍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市府那邊前一陣子損兵折將,但是並沒有傷筋動骨,這也是喬初一樂意看到的。領導雖然樂於見到下屬內鬥,但是這個內鬥是有限度和範圍的,如果因為內鬥而影響到了工作,那就是失敗,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喬初一不想再把矛盾加深下去,但是事情並不能按照他所想像的那樣去發展。在梁山縣委書記邊疆和副縣長高軒的入常方面,尉天勤沒有任何的意見。他的這個態度既可以理解成為對喬初一的示弱,也可以理解成為他在邊上默默地看着,就等着梁山再出問題,所以喬初一一定要把梁山打造好。
所以在得知邊疆需要支援時,喬初一的心裏就很不舒服,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林哲宇這時輕輕道:「書記,邊書記還需要時間。」
喬初一面色稍霽,微微點頭道:「我還是急了些啊。」
林哲宇道:「邊書記也不容易。」
喬初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讓邊疆進來吧。」
林哲宇起身出了去,邊疆在他的辦公室等得心焦,林哲宇去了好一陣子了也不見出去,也不知道喬書記心裏怎麼想。其實在來之前,他跟老領導組織部長董梁打了電話,打聽了梁山副縣長的空缺,董梁也不知道喬初一的真實意圖,所以也不能信口就說,不過邊疆在梁山的處境他略有耳聞,提到了林哲宇的名字,邊疆心裏就升起了些希望,心說那天跟林哲宇見一面還是正確的。
「邊書記,喬書記讓你進去。」林哲宇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邊疆不由道,「老弟,大老闆心情怎麼樣?」
林哲宇微微笑了笑:「喬書記本來還沒有其他活動的。」
邊疆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了些底,道:「那我先過去,回頭咱哥倆再交流。」
輕輕敲響了喬初一的辦公室,喬初一波瀾不驚的聲音輕輕響起:「進來。」
邊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於這位市委書記他有着一種莫名的畏懼,能夠到梁山任職,完全是董部長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