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南疆

    丞相府的門被人慌慌張張地推開了,門外幾個零星的守衛見到來人面容後也不敢阻擋。

    其人一眼望見一片魚塘前盤膝而坐的長者,皺緊的眉頭稍稍一松,面色也和緩少許。

    他睇着遠處那沉靜的背影,心神方才安定,突然想起細節的魯莽行徑,連忙拂衣跪下,恭敬地向恩師,亦是天下文官之首的長者下拜,「驚擾蘇師,徐英有罪!」

    長者並未回頭,笑言,「本就閒來無事,何來驚擾一說?」

    新擢升為吏部尚書,前途無量的中年男人將頭埋得更低,心悅誠服,低聲道,「蘇師可知那宋…」男人有些遲疑,不知如何稱呼那位曾風華大綻卻過早凋零的國士,也難以分辨自己師長對他究竟是怎樣一個態度。

    友耶?非也!他打了個寒噤,若交友便是每每要在朝堂上拼個頭破血流,爭個你死我活的,那他倆怎麼也談的上生死之交!敵耶?亦是絕非如此,兩人哪怕爭執了這麼些年,朝堂上局勢波詭雲譎,瞬息萬變,皇帝面前爭吵得再激烈,也從未聽說兩人真正交惡,私下互相勾陷詆毀過。

    長者眯了眯眼,睨着沉在池子裏的魚竿,以及周圍泛起的圈圈漣漪,他彈了彈杆身,驚得池水褶皺更深。

    「有所耳聞。」

    男人不解地抬頭,「那蘇師是否知曉他留下的三疏,弟子有聞皇上對其大加讚賞,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以鑽研其中之道,弟子擔心」

    他不敢再說下去,雙眼緊緊盯着安然不動的師尊,心裏更是焦急萬分。

    「什麼?擔心你還是我?」

    在宋師門下多年,男人瞬間便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不滿之意,然師長性子素來讓人難以捉摸,連他也常常揣摩不出他的想法,譬如此刻,男人只得恭聲道:「自然是蘇師!弟子擔心三疏中有什麼對您不利的東西!」


    「對我不利?徐英啊,你不小了,這滿身戾氣再磨不平你也別當什麼吏部尚書了,趁早種田吧。」

    長者的語氣平平,聽不出情緒,卻讓男人霎時間飆出一身冷汗,撲通一聲磕在地上,顫抖着身子不敢動方寸,聆聽師長教誨。

    「若我沒猜錯,宋瞎子這第一子要落給南邊了。」

    南疆?男人不解地眨了眨眼,沒膽抬頭,直直盯着膝下硌人的青石板路,靜下心思考着,若是他來下這局棋,怎麼也不會先向南疆下手啊,南疆新王登基,政局混亂,動盪不安,國力積弱已久,此時正宜暗中扶植一系而藉此控制南疆政局,化為己用,更遑論南疆本就神秘莫測,境內處處沼澤毒蛇,環境兇險惡劣,從沒聽說那隻軍隊曾完整地從那個地界出來過。

    分明是下下之策啊!

    「論棋力,偌大一個燕朝,沒人能敵得過他宋瞎子啊。」魚竿隱隱震動起來,長者眼中有利光閃過,他一抖手腕,將整根魚竿拔了起來,他打量着鈎子上瓜子的的那天肥美魚兒,低笑幾聲,「因為目盲,所以看到的東西更多嗎?宋瞎子殺南疆,不是用晉北刀宰,而是用刀片磨,一寸寸讓它骨肉分離的殺,直到給我燕朝殺出一條亮堂堂的活路來。」

    男人聽得懵懵懂懂,聽到活路二字才渾身一震,哆哆嗦嗦地不敢接話,雖則天下隱有亂世之相,晉北也逐漸崛起,可燕朝天下共主之位的地位仍是不可動搖的,長者又是預料到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兇險的二字。

    長者把魚從鈎子上取下來,輕輕巧巧拋向池塘,濺起水花陣陣,「別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了,坐穩了你的吏部尚書,閒事少管。」

    男人又是一拜,心知師長已對自己有所不滿,只覺得啞巴吃黃連般苦不堪言,澀聲道,「多謝蘇師提點!」

    人走後,長者仍悠悠坐在原地,一道黑影從房樑上無聲無息地落下,俯身候命。

    長者平靜地盯着池水,寂靜中連呼吸聲也清晰可聞,隔了許久,他緩緩向身後死士揮了揮手。

    素來冷情冷性的其實微微愕然,仰首。

    年近古稀卻依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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