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話音落,便從自己這個角度瞧見那女子的唇邊勾起了一抹雀躍的互動。
旋即便含羞帶怯的,慢慢將臉揚了起來。
「殿下,妾身是淑人徐氏。」
徐馨兒不曾察覺異樣,這會子還歡欣的自我介紹着呢,粉面含春,心裏揣着頭亂撞的小鹿一般。
然而她的笑容還沒完全放開之時,下一秒,就直接凝固在了當場。
「徐氏無詔擅入前院,罰就地跪兩個時辰,禁足十日。」
裴曜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的起伏。
像是在處置一個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
徐馨兒只是愣了一瞬,旋即臉上的羞怯盡數散去,變成了驚訝和惶恐,並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妾身不是故意的,沒有人,沒有人和妾身說不能入前院,妾身來的時候也沒人攔着呀,殿下恕罪,妾身只是思念殿下太過,才會來此的,殿下!」
然而裴曜多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沒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徐馨兒急的不行,可人已經走遠,她也不敢起身去追,只能哭着跪在原地,不停的抹淚。
但心裏一腔火氣自然也要發泄了。
所以跟在她旁邊的繡蝶就成了出氣筒,被徐馨兒逮着好一頓打罵。
沒多久,這醜事就在宮裏傳開了。
都說徐淑人東施效顰,被太子罰跪禁足,後又像瘋婦似的,打罵丫鬟出氣。
這事兒一傳開,不僅是女眷們笑話,且東宮上下的僕從們也都對徐馨兒不喜起來。
當然,這都是後話。
眼下裴曜這裏是完全沒有受影響。
回了住處,聽福喜說碧落齋那邊請他過去用午膳,又想起剛剛遇上的事兒。
二話沒說,換了身衣裳就去了。
這會子方玧這兒也不知道徐馨兒已經先送上門去了,聽聞裴曜過來,便起身去外頭迎接。
「殿下。」
「不是說了不必拘禮麼。」裴曜將人扶起,「聽福喜說你想吃羊肉鍋子,可叫膳房預備好了?」
方玧由着他牽了手往屋裏去,笑着點頭。
「一早就讓人去吩咐過了,鍋子便是要人多吃着才熱鬧呢,所以便命人去請了殿下,這倒是剛好,殿下午膳前就回來了,不必妾身肚子裏這個小的,饞到晚上呢。」
聽她這麼說,裴曜面上便也露了笑意,牽着她坐下後,便調侃。
「孤看啊,是當娘的嘴饞了,拿肚裏小的當藉口呢。」
「那妾身不是沾沾光嘛!」
方玧接過青容遞來的茶盞,親手奉到裴曜面前。
「什麼沾不沾光的。」裴曜端着茶盞抿了一口,「便是沒有孕,你自己想吃就吃不得了?」
素來聽得多的便是母憑子貴這些話。
如今連方玧潛意識裏都有些覺得,她是懷着孕才會被如此寵愛對待。
但這會子裴曜的一句倒是無意中點了點她。
什麼孩子不孩子的,她自己才是最要緊的呀。
一瞬間,腦子清醒不少。
手輕輕摸了摸肚子,心裏不由感嘆,母愛還真是容易讓人迷失自我呢。
不過思緒也只是瞬間,很快方玧便莞爾道。
「有殿下這話,妾身今日只怕要吃的更香了。」
「吃食上還能虧了你不成。」
裴曜失笑,心說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還有小女兒家的孩子氣呢。
而幾個丫鬟在旁邊瞧着,也都是偷笑。
當然了,主子得寵,她們自然高興。
不過彼時的梧桐苑裡頭。
太子妃聽聞了徐馨兒的事情,那真是氣的險些沒繃住。
剛派人去叮囑過的,她轉頭就闖禍,別說是表妹了,就是親妹妹那也要氣的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