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破曉時分,溫言帶着「肝帝」的特效,都覺得有點疲憊,他躺在一張椅子上,隨着船身輕微的搖晃,睡得香甜。
而大麗花號上的幾層甲板上,密密麻麻站着七八千怨氣衝天的亡魂。
算上第一座被光顧的島,這才僅僅只去了三座島而已。
而這些,也僅僅只是被那些邪術師當做耗材害死的人,而且必須是沒有死太久的。
就像第一座島上那些亡魂一樣,哪怕尚未消散的亡魂,魂體上也是千瘡百孔。
死的時間太久,他們的靈魂早就沒有了,被當成耗材消耗掉了。
就溫言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再加上水鬼里,也有南洋的人。
他們被洗腦太久了,認知和想法,都如同被打了思想鋼印。
溫言跟沉船上的幾個水鬼都聊過,他們普遍是覺得,被邪術師害死了,也是去找委託邪術師的「甲方」尋仇,邪術師只是一個工具人。
有時候,被邪術師害的人,還會想着付出極大的代價,讓邪術師去幹掉「甲方」。
哪怕在這種大環境下,那些魂體都千瘡百孔的亡魂,竟然還要找邪術師報仇。
溫言都不用了解的太過深入,也能想像到,他們曾經遭遇過多大的折磨,才會開始扭轉根深蒂固的想法。
有些亡魂,是得罪了人被害,他們被召喚出來之後,也想去找曾經委託邪術師的人報仇。
但有些,一出來,就看到曾經的仇敵,也在亡魂隊伍里。
也有一些,跟着去了另外一座島,就看到曾經仇敵的亡魂,變得千瘡百孔,從地里鑽了出來。
如此魔幻的場景,導致的結果便是,溫言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說,所有的亡魂,目標開始變得越來越統一。
亡魂的數量越來越多,怨氣越來越濃,可是管理難度卻開始直線降低。
詭異卻又非常合理。
天空中黑雲陣陣,卻無一滴雨落下,大麗花號周圍,霧氣濃郁,陰風陣陣,大量的怨氣衝天的亡魂,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站在甲板上。
溫言這唯一一個活人,就躺在甲板上,睡得香甜。
隨着他有節奏的呼吸,柔和的陽氣,伴隨着一絲特別的力量引導,仿佛陽光一樣,緩緩的擴散開。
所有被照耀到的亡魂,都像是被溫言主動加持上了陽氣,這樣的話,他們就不用擔心被溫言身上太過濃郁的陽氣傷到。
他們默契地保持着安靜,靜靜的守着,等候着。
場面看起來有種略有些古怪的和諧。
艦橋上,伏屍在開船,他看着眼前這種平生未見的場面,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溫言跟扶餘十三祖不一樣,跟十六祖也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少了許多壓迫感,但給他的感覺卻很舒服。
有時候還會問出一些顯得有些愚蠢的問題,比如溫言就會在路上閒下來的時候,問問他有關左道的事情,問問屍解的事情。
要是別人問,伏屍可能還會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或者不懷好意。
可溫言問,他只會覺得,溫言就是純粹的好奇,沒有任何惡意。
伏屍想了想,拿出了手機,有些不太熟練的,在窗口拍下了一張照片。
當年扶餘十三祖在的時候,也不太可能出現眼前這種場面。
就在大麗花號上陰風陣陣,怨氣沸騰,氣氛卻格外和諧的時候。
南洋的其他的地方,可就沒這麼和諧了。
當第一天,亡魂的數量就增加到七八千的時候,就有太多人坐不住了。
若只是大麗花號,只是亡魂,南洋的人早就用別的手段了,他們八成也會先擊沉大麗花號。
畢竟,那些亡魂都是死在陸地上的,海陸隔閡可是非常大的。
說不定,說不定啊,還真有機會,讓這些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