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微風帶着點點涼意席捲了整個東海岸。詞字閣 www.cizige.com
第一區,米國新西澤州的紐瓦克機場,t3號航站樓中,兩名中年男子站在觀景台的玻璃窗邊,望向停放在停機坪上的龐大波音760。
透明玻璃的登機通道中,一個人影正背着雙肩包朝着飛機走去。
「你說,他為什麼就不肯留下來呢,回國,就那麼好嗎?」
站在玻璃窗邊,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像是在詢問身邊的同伴,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這些年來,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曾有多少次親自上門邀請對方留下來了。
哪怕是給予他第一區米國國家院士的榮耀,哪怕是給與最寬鬆,最配合的科研環境,試圖讓他喜歡上這裏,也無濟於事。
不管他們怎麼做,都無法改變那個人的態度。
一旁,另一名穿着休閒裝戴着金邊眼鏡的男子盯着窗外的飛機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或許只有現在已經進入飛機的那個人知道了吧?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今天失去了一位全世界最頂尖的科學家。
失去了一位兩度拿到諾貝爾物理獎、被物理學界譽為繼牛頓、愛因斯坦和麥克斯韋之後第四人的物理天才。
與此同時,也失去了一位拿到菲爾茲獎的數學家,失去了一位能在材料界拓展邊界的頂級科研人員。
轉頭,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一句,那個紅色國家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讓他們放走了那樣一個一人抵得上一個城,甚至是一個國的世紀偉才。
但他心裏明白,這些東西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哈佛大學物理教授能過問的。
夜深,一架波音760載滿了乘客從新西澤州的紐瓦克機場起飛,徐川坐在機艙中,靠着窗,眺望着腳下繁華的城市。
十五年前,剛滿二十一歲沒多久的他在三江師範學院完成了大學學業,拿到了畢業證的同時也拿到了普林斯頓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本以為這次出國留學最多四五年的時間就能回國,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國家一待就是十五年。
而起因,則是他在普林斯頓大學接收教授職位的第一年,發表的一篇《核能β輻射能聚集轉換電能機制》論文。
而後他因這篇論文受到了某原子能實驗機構的邀請,進入了該原子能實驗室展開了對該論文的實驗研究。
兩年的時間,在他的帶領下,核能β輻射能聚集轉換電能機制的實驗研究順利完成。
也正是因為這個項目,他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諾貝爾物理獎,與此同時,被第一區授予米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的榮耀。
實驗完成後,徐川也準備回國。
然而意外來了,在離開的哪一天,他被對方以因參加了核心機密實驗,涉及核心信息泄露為理由暫禁離開,等待調查清楚。
這一等待調查,持續了整整十年。
作為一名科研人員,徐川的嗅覺並不怎麼敏銳,但在最初前後幾次嘗試回國都失敗後,他大抵明白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雖然認識一些其他教授,也有老師和普林斯頓大學同事和朋友幫忙,但相對而言,這些學者的能力都太微弱了。
十年的調查,若是再加上之前留學的五年時間,他在這裏整整呆了十五年。
人生又有幾個十五年?
不過現在也還來及,他現在還不到三十八歲,後面至少還有兩個十五年將自己的才華施展出來。
樹高千尺,葉落歸根;倦鳥知還,遊子思親。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他迫切思念的家鄉再有十多個小時就能看到了。
想到這,徐川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摸了摸放在腿上的雙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