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東方的文明之光是華夏,而西方也有一個文明之光,那就是意呆利。
意呆利之所以被稱為西方文明之光,一來是因為羅馬帝國的存在,二來則是因為它是文藝復興的發源地。
而後者的映射之一,便體現在意呆利對歐洲飲食文化的影響上。
其中很典型的就是叉子。
叉子最先出現於意呆利,在16世紀由凱瑟琳·德·美第奇傳到了法國,英國叉子的普及要等到18世紀,在此之前餐具主要有兩樣:
喝湯的勺子和切食材的刀子。
除此以外,英國人吃飯用的都是.......
手。
沒錯,手——這種情況在很多早先的英國畫作里都能見到,比如珍藏在於奧地利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的《農民的婚禮》。
這習慣甚至在後世有些地區都沒改變,比如某個叫新手釣魚人的撲街作家,就曾經親眼見過一位英國人把方便麵直接放到了個碗裏,再放到微波爐里轉一下,然後就直接用手拿着吃了......
怎麼說呢,也不是說黑吧,約翰牛那邊對吃這玩意兒確實不太講究。
當然了,目前還有一種說法,認為刀叉是華夏人傳到歐洲去的。
不過這說法沒啥特別強力的依據,姑且了解一下就好。
視線再回歸餐桌。
或許有些童靴對於鰻魚的腥度有種錯覺,覺得只有河魚才需要去腥環節,鰻魚是不需要的。
這句話里其實存在有兩個錯誤:
首先,英國的鰻魚其實也是河魚,它們生活在泰晤士河裏——19年的時候泰晤士河還因為河水中苯酰、咖啡因和可卡因含量高,導致了大量的鰻魚『暴動』。
其次,英國鰻魚的腥味可一點兒也不比河魚鯉魚要差,感興趣的可以去搜搜或者嘗嘗鰻魚凍,那可是不下於仰望星空的英國黑暗料理之王。
總而言之。
沒有經過處理的鰻魚湯對於徐雲這種現代人來說無疑難以下咽,但在17世紀英國的平民家庭里,這卻可以算是頂級的美味之一。
「呼哈——」
一口熱騰騰的魚湯入腹,威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享受的表情。
隨後放下碗,左手拿起麵包,右手直接從餐盤裏拿起一根椰菜花,先用灰綠色的湯汁在麵包上過了一遍,接着將麵包一口塞進了嘴裏,任由汁水滴到了餐桌上。
沒有女傭僕役,也沒有紅酒燈燭,原始到僅比茹毛飲血好上一點兒(因為太窮了做菜沒有放鹽),這就是徐雲在十七世紀的第一頓飯。
鰻魚湯喝不下,但餐桌上總得給主家一些面子,因此徐雲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麵包,簡單的抹了點黃油。
威廉夫人製作的麵包有些類似本土的嗆面饅頭,質地厚實堅硬,內部很有顆粒感,吃起來很乾但卻極度抗餓。
徐雲曾經在魯東省的文登待過一段時間,吃過幾個月的嗆面饅頭和玉米面窩窩頭,因此這種麵包吃起來倒是挺習慣的。
與本土「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不同,約翰牛特喜歡在餐桌上聊天,唯一的要求就是嘴裏不能有食物。
因此喝了兩口魚湯後,威廉便主動開口了:
「肥魚先生,你這次準備在伍爾索普待多久呢?」
徐雲想了想,便按任務的要求說道:
「大概一到兩個月吧,現在瘟疫肆虐,不列顛與尼德蘭的通路被阻斷,恐怕要過段時間才能寄信聯繫上我的祖父張三爵士。」
聽到鼠疫這個詞,威廉的臉上也不由現出一絲憂慮:
「瘟疫啊......希望那些大人能儘早想出辦法吧,雖然這是神的旨意,但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出事了......」
看着在胸口劃十字的威廉,徐雲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