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圻想要娶媳婦的事有了朱允炆的允肯介入,後續的發展自然是順利的緊,御前司的太監帶隊抬着聘禮登了陸英的家門之後,這樁婚事就算是定了下來。
定是定了,但成親的日子就排的有些晚了。
畢竟朱文圻還得回泉州繼續工作呢,哪能一直待在南京等着洞房花燭。
至於泉州自陳天正往下的涉案名單,內閣也給拿了一個主意。
「凡是涉嫌從走私過程中獲利達到年俸十倍以上的,定死罪。」
這算是在法外開恩的基礎外放寬了不少的限度,尤其是如陳天正這般的官,雖然參與走私但沒有絲毫獲利的,僅僅判了二十年的勞期,發配到陝甘參與西北大建設了。
但對於那些沒有朝廷品軼的商人來說可就不太友好了,因為他們定的罪不是受賄罪,而是組織、參與走私罪和逃稅罪。
量刑的標準可是按照走私的金額和逃稅的金額來定的。
走私一億三千萬兩,逃稅兩千八百萬兩!
毫無疑問,從馬馳開始往下,整個泉州商會幾乎全軍覆沒。
「五倍以上的罰單,應追繳贓款髒息三千一百萬兩,征繳罰款一億四千萬兩,合併一億七千一百萬兩。」
稅部大印一蓋,整個泉州商會的家底幾乎被朝廷整個整給沒收掉。
而真正處罰的大頭還不是泉州商會。
皇商泉州分會的處罰更恐怖!
跟皇商的體量比起來,泉州商會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些年,海外經略的大價值原材料都是皇商在做,泉州商會走私的都是一些糧食、香料、水果之類的低價值產品,人家皇商做的是什麼?
礦石!
這些礦資源裏面,稀有礦和金銀礦、翡翠玉石才是大頭。
一個皇商的逃稅額,破了泉州商會三個都不止。
「將近九千萬的逃稅,連追帶罰將近六個億,皇商拿不出這麼多錢。」
朱植深夜就跑進了皇宮想找朱允炆求情,但卻被後者一點臉面都沒留的趕了出去,連面都沒見。
該罰多少罰多少,沒有就整個家抄乾淨,能折多少銀子就折多少銀子出來。
實際上,皇商怎麼可能拿不出來。
拆分後的皇商,若是單拎出來一個區域的可能有些困難,但大家合力來繳還是能交夠數的。
但誰願意?
朱棣和朱楨第一時間拿出了自己那一支這些年的積蓄分潤,全抵了出來。
「首惡該追究的追究,子孫那一輩換條命活下來吧。」
面對朱棣的懇請,朱允炆還是高抬了一手。
涉案最深的慶王朱旃折了進去,一道沒有逃出國法的還有相近幾支的幾個郡王。
朱允炆的雙手,再一次無可避免的染上了太祖親子親孫的鮮血。
而實際上,這已經是朱允炆看在朱棣的面子上網開一面了。
也是朱允炆現在的歲數大了,感性上的比例已經開始隱隱有跟理性分庭抗禮的趨勢。
換作十幾年前,朱允炆絕對能殺個血流成河,而不是像今天這般,濁浪滔天的泉州走私大案,僅有寥寥三百餘人被殺、兩千四百人被判處從五年到終身不等的勞改。
不過泉州大案的影響絕不僅僅是處罰了多少人,兩千多個人而已還沒到讓朱允炆和內閣重視的地步。
現在的大明不是三十多年前空印案時的大明,殺得官多了還怕地方政務出現斷連,就算把泉州殺空,都不用一個月就能補充齊整,而且全是有執政經驗的官員。
中央空降、各省平級抽調,然後原崗位副職接替,一級級往下排隊上位便是。
說句不好聽的,在一個蘿蔔一個坑的仕途,不知道多少各省官員還巴不得泉州上下被朱允炆殺個一乾二淨呢。
前面的人不讓位,下面的官怎麼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