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中除了清理小隊,大多數的倖存者都要負責勞作,來維持基地的基本運作。
除了老弱病殘,其他人也和清理小隊一樣,被統一安排了工作時間和地點,傍晚的吃飯時間結束後,一部分人可以去洗漱休息,另一部分人得抓緊完成白天沒做完的工作。
因為基地為了節約能源,到了十點就會全面熄燈,只留巡邏人員的必備設施和宿舍區的走廊聲控燈,到那時會是病毒的活躍期,管理者有規定,十點以後除了廁所,都得待在宿舍里,哪裏都不要去。
卡洛斯穿着基地統一的白色底條紋制服,外面罩了一件圍裙,一邊彎腰拖地,一邊哼着歌。
他兩天輪一次工作,這次是清理基地的會議室和他的室友一起。
會議室位於整個基地建築群的中心建築里,面積不小,一側牆體被拆除,換成了從上到下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映射着橙紅色的天穹,雲層將太陽牢牢的包裹住,自從末世來臨,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直面過太陽,天氣最好的時候也只是能透過厚厚的雲層看見太陽的光暈。
今天傍晚的天氣就不錯,天空澄澈,像是被火燒着了一般,綠葉被風吹動,掩映着滿目寶石似的艷麗。
天空與叢林交相輝映,卡洛斯抬頭時,他碧綠色的眼珠配上天空的倒影,也有着同樣的效果。
那雙眼睛裏滿是暖意,從他愉快的哼着歌就知道,這幅落地美景很合他的胃口。
「洛哥,你好像心情不錯?」室友是個年紀很小的小孩,可能才十四五歲,面容是標準的東方類型,他提着水桶來到卡洛斯身旁,用手背抹了抹臉頰上沾到的灰塵。
「外面很漂亮不是嗎?」卡洛斯對小孩兒笑着,「要是天能再紅一點……還真是殘陽如血,被整個血色天空倒扣下來的世界,多有詩意啊。」
小孩兒被他整不會了。
沉默了兩秒,小孩才木着一張臉說:「洛哥,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加博學的人,可是你怎麼時不時就會說出一些細思極恐的話啊……」
「開個小玩笑。」卡洛斯聳聳肩,把拖把往小孩提來的水桶里一放,麻溜地轉動拖把的杆子,將拖把洗乾淨。
會議室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把最後的一小塊空地拖一遍,今天就能收工。
然後就到了他給趙一酒發信息的時候啦。
「你老是嚇人。」小孩嘟起嘴巴,「這讓我總會懷疑你是不是被病毒感染了,洛哥,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唉,如果你有機會學習藝術,就不會這麼想了。」卡洛斯伸出一根食指,點了點小孩兒的頭,「藝術總是更極端,更誇張,你還太小,不能理解充滿破壞感的詩意。」
「是這樣嗎?」小孩有些懷疑,但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因為他確實沒有機會學習藝術,末世來得太早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關上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那人很是禮貌,敲了三下之後就在外面靜靜的等着,沒有出聲。
卡洛斯笑意不變,嘀咕着:「有人要用會議室了嗎?」
小孩也奇怪,將兩隻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蹦蹦跳跳的:「我去開門。」
他才是真的高興已經高興一整天了。
他很喜歡小洛哥,和小洛哥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能聽到各種各樣新奇的故事,氛圍也很輕鬆愉快,小洛哥似乎永遠有掌控說話節奏的本事,不會讓他感到無聊,不過宿舍里的其他人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小洛哥周圍永遠圍繞着一堆人,像是閃閃發光的星星。
今天剛好和小洛哥分到一起工作,只有他們兩個人,小孩感到自己時時刻刻都被星星單獨注意着,一整天他都過得非常的快樂。
他沒有家人,但他非常依賴這個剛剛認識兩周的室友,或許這就叫人格魅力吧。
帶着滿臉的笑意,小孩伸手打開了門。
然後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