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多月,康劍飛和胡俊才兩人都在九龍一帶閒逛,期間表舅媽梁瑛陪他們一起去戶籍部門辦了身份證。辦證過程出奇的順利,交了照片再登記基本信息後,又有本地人做保,再交點錢就可以等着領證。
這種好事不多了,待到明年十月份,港府會勒令全港所有黑戶三日內補辦身份證,過期不再受理。到後年一月份,港府將廢除大陸人到香港市區就發身份證的法令,以後再想要香港身份證,就必須在香港住滿七年,並且有穩定合法的工作,還要有三個以上的香港人聯合作保。
十多天之後,康劍飛兩人終於拿到他們的新身份證。胡俊才這廝激動得渾身發抖,以至於當天就把身份證搞丟了。大家幫着找了一整天,才發現他身份證忘在戶籍部門的櫃枱上忘了拿走……
兩人到香港轉眼過去半個月,胡俊才給他表哥打過電話,那邊說他表哥在海上打漁還沒回來。胡俊才心想表哥不在,自己一個窮親戚貿然投奔,恐怕不會收到什麼好臉色,便死皮活賴地跟康劍飛寄住在吳成剛家裏。
九龍也就那麼大,轉了半個月也逛膩了,康劍飛和胡俊才幹脆整天窩在家裏看電視。
這天表舅媽梁瑛買菜去了,另一位表舅媽周明芳則在主臥里哄嬰兒睡覺。
客廳之中,胡俊才開着電視機,小聲地對康劍飛說:「阿飛,你表舅是不是把幫你找工作的事給忘了?這都吃了半個月的白飯,老呆在家裏也不是辦法。」
康劍飛坐在沙發上敲着二郎腿,手裏端着一份《工商日報》看得津津有味,他說道:「表舅不是忘了,而是有難處。」
「什麼難處?」胡俊才問。
康劍飛分析道:「住這麼多天,你還沒看出來我表舅是個什麼人?他就是個老實如牛的爛好人。再加上他又是搞技術的燈光師,整天呆在片場,社會接觸面其實很窄,幫我找工作的話,也只能介紹跟自己從事的行業相關的工作。可是他剛從佳藝電視台轉到現在的新單位,自己立足都還不穩,當然很難顧及到我們。而他這種性格的人,不把工作的事情全部搞定了,是不會告訴別人的,你就別瞎想了。」
「是這樣嗎?」胡俊才撓着頭,見康劍飛還在那裏優哉游哉地看報紙,忍不住說道,「可你也不能這樣乾等着啊!要是我表哥住在九龍,我早跑出去自己找工作了。」
康劍飛說:「也可不是乾等啊,我每天都有看報紙。」
「看報紙能當飯吃?」胡俊才取笑道。
「那可說不定,」康劍飛翻翻報紙,指着上面的新聞說,「喏,香港地鐵再過半個月就要開通了,還請了不少名人出席地鐵開通儀式。石硤尾到觀塘的地鐵,起始站就在我們這附近,對於香港這座城市來說,這可是個歷史性的大新聞。」
胡俊才問道:「什麼是地鐵?」
康劍飛科普道:「簡單的說,就是把鐵路修到地底下。」
胡俊才奇怪地問:「為什麼要把鐵路修到地底下,直接修在地面不好嗎?還要在地下挖洞,資本主義社會就是勞民傷財!」
康劍飛懶得再給他解釋,說道:「以後要想在香港混好,就一定要多看看報紙。再不濟,多熟悉一下繁體字也好,省得以後認字都要認錯。」
「說得也是。」胡俊才也找了一張幾天前的舊報紙來看,很快地就看得入神挪不開眼睛。
康劍飛掃了那報紙一眼,卻是一張《明報晚報》,上面連載着溫瑞安的《神州奇俠之江山如畫》。
直到把那一期連載的內容看完,胡俊才驚喜地說道:「這種小說真好看,報紙的下一期呢?」
「拜託,一本小說你從半截看起,居然還看得津津有味。」康劍飛幫他在舊報堆里翻了一下,然後一拍腦袋說,「我記起來了,那天的報紙被舅媽拿去包東西了。」
「在哪裏,那張報紙在哪裏?」胡俊才焦急地問。
康劍飛道:「估計用完扔了吧。你想看武俠小說,直接去書店裏買幾本金庸的就行,看連載看着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