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在瀋陽城東北方向的丘陵地帶,距離城池十餘里遠。
黃昏時分,聯軍和清軍在東陵附近,相隔着六七里紮下營盤。
聯軍分為兩營,分別駐紮於東陵的東面和北面,而清軍則駐紮在新開河北岸,位置正好在北陵、東陵和瀋陽城三點的中間附近。
這樣,洪承疇就同時兼顧,東陵、北陵和瀋陽三處的防禦。
兩軍紮下營盤,聯軍斥候立時向東陵和北陵之間,進行穿插,雙方在曠野上,爆發密集的騎哨戰。
清軍騎兵四出,密切監視明軍的動向,阻止明軍哨騎,窺視清軍的營盤,防備聯軍繞道突襲瀋陽城。
雙方在寬大餘二三十里的戰場上,進行穿插,誰也無法完全阻攔對方的哨騎,兩軍都在對方眼皮底下,一舉一動,沒有秘密可言。
清軍出城紮下營盤之後,對面的聯軍,並未發起攻勢。
趙銘遠從旅順而來,行軍數百里,大軍需要休整,而且攻擊清軍,需要繞過清軍駐守的東陵,加上天色已近黃昏,所以大軍並未立刻攻擊。
清軍大帳內,眾多清軍將領雲集,洪承疇也批上鎧甲,手按着寶劍,站在大帳中掛着的地圖前,顯示對此戰的重視。
帳中,清將韓代、蘭布、巴顏、金玉和、任珍、孔希貴等將肅立,神情凝重的聽後差遣。
洪承疇嘲諷的說道:「敵軍雖有十萬,但其精銳之兵,不過四萬左右,其餘兵馬,皆是不堪重用的朝鮮兵。趙雜毛帶來這些兵馬,徒耗糧草而已,實乃不智之舉。」
曾幾何時,野戰是清軍夢寐以求之事,可此時清軍為了守護兩座陵寢,被迫出城與明軍決戰。
清軍將士離開了瀋陽堅城,紮營於沒有城牆庇護的曠野,心中都有些惶恐不安。
洪承疇感受到軍中不安的氣氛,先安撫眾將一句,然後繼續說道:「我軍有精兵兩萬餘眾,另有滿洲眷屬和包衣共計四萬餘眾,兵力上與敵軍相差並不大,而且滿洲眷屬俱能開弓,實力不弱於朝鮮軍,此戰我看大有可為!」
眾多清軍將領聽了洪承疇鼓舞士氣的話,韓岱沉聲說道:「中堂大人以為此戰該如何應對,我等都聽中堂大人安排!」
洪承疇見此故作輕鬆的揮手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此戰的關鍵,就是堅守東陵和昭陵,直到科爾沁騎兵趕來。敵軍若是久攻不下,必然疲憊,屆時援軍一到,擊敗趙雜毛不難!」
韓岱微微頷首,巴顏道:「若是科爾沁外藩兵來的及時,我們或許真能反敗為勝。」
洪承疇當即振臂而呼道:「現在的局面,唯有拼死守衛兩陵。韓岱,東陵建於天柱山上,易守難攻,本堂就令你率領一萬包衣,五千滿洲眷屬駐守東陵。輔國將軍蘭布,昭陵位於盛京之北,地勢平坦,就由你率領二萬五千滿洲眷屬和包衣鎮守。本堂則率領兩萬精兵居中,隨時增援你們!」
「喳!」眾多清軍齊齊打千行禮,帳中一片肅殺。
清軍連忙調動,韓岱與蘭布忙率領人馬,前往佈防。
此前,兩座陵寢的守陵人馬,已經佈置了簡單的防禦,挖了壕溝,佈置了拒馬和鹿角,滿洲眷屬進入兩陵,發揮起山林獵人的本事,又佈置了不少陷阱。
這時隨着天色漸黑,兩軍游騎在曠野上廝殺追逐一陣後,開始回撤入營,曠野上四處散落着雙方哨騎的屍體,還有無主的戰馬,顯得格外刺目。
東陵石嘴山,滿清稱之為天柱山腳下,兩支近千人的騎兵一左一右的驅趕靠近的清軍騎兵,在兩支騎兵的中間,趙銘則領着一眾將領,親自奔馳到努爾哈赤的陵墓下方,觀察着地形。
趙銘打量着山頭,見上面旌旗飄揚,又看向萬餘清軍,自石嘴山西南方向登上東陵佈防,目光不停的閃動着。
大明丟失關外已經有幾十年,趙銘對這裏的地形並不熟悉,好在唐通作為九邊的將領,對關外地形有所研究,正用馬鞭指着石嘴山的位置道:「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