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陰雨,明軍自是無法攻擊城池,不過杭州城上,清軍防守卻依舊嚴密。
城牆上,穿着蓑衣的清軍,拿着長矛往來巡視,不到半刻鐘,士卒就來回走了幾遍。
杭州城中,總督府邸,門口值哨的甲士,站得筆直。
一輛馬車停在衙門前,士卒掀開車簾,一員大將走了出來,大步進府內,值哨的士卒頓時胸脯一挺,給其見禮。
馬光輝頗為得意的走過穿堂,來到大堂內,張存仁正坐着與人交談。
「中堂大人!」馬光輝進來後,給張存仁行禮。
張存仁看向他,隨口問道:「馬軍門,城防如何?」
馬光輝微笑道:「中堂放心,固若金湯!」
張存仁笑了笑,還是沉聲囑咐道:「朱以海急於攻取杭州,馬軍門不可大意,要防止賊軍夜裏攻城。」
馬光輝抱拳道:「中堂大人放心,卑職早已安排士卒日夜巡視,不會給賊軍機會!」
張存仁見他自信滿滿,遂即不在多言,伸手讓他入座,然後扭頭對坐在右首的一名滿清官員說道:「黃御史可以轉告王爺,杭州兵精糧足,加上連日陰雨,賊軍無法攻城,杭州堅守數月都不成問題。」
清官叫黃澍,是滿達海派來杭州,了解杭州情況的使者。
「有中堂這句話,下官就能向王爺交代了。」黃澍拱手道。
張存仁壓低聲音,「黃御史,朝廷經營江防數載,那趙雜毛師入長江,難道江防沒有起到作用?」
張存仁見滿達海特意派人來詢問杭州情況,便知道滿達海可能被趙銘纏住無法脫身,猜想江南那邊可能不太順利。
黃澍看了看沒有外人,低聲道:「不瞞中堂大人,趙雜毛船堅炮利,王爺那邊確實不太順利。不過,趙雜毛在厲害,也只是水裏厲害,中堂大人不必擔心。眼下王爺正准重新調配兵力,只要中堂大人這邊沒有問題,王爺那邊最多費些功夫,但最後必定能擊敗海寇。」
張存仁心裏一沉,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心裏不禁有些憂慮。
馬光輝也是心頭一凜,接話道:「黃御史,以往趙雜毛縱橫大海,我大清軍抓不到他一根汗毛。這次趙雜毛進入長江,對大清而言,可以說是一次機會,還請黃御史轉告王爺,務必抓住機會,宰了趙雜毛。若令此賊再入大海,今後我大清朝必定寢食難安啊!」
馬光輝說的很誠懇,他擺了趙銘一道,心裏迫切的希望趙銘被滿達海打死。
黃澍沉聲道:「趙雜毛深入長江,王爺以調精兵去奪狼山、福山兩座炮台,準備調集重炮,封鎖趙雜毛的退路,同時調鄱陽湖水師東下。只要中堂和馬軍門這邊堅守住杭州,趙雜毛就不會退出長江,屆時等王爺調動完成,中堂和馬軍門便等着王爺大勝的消息吧!」
張存仁頷首道:「趙雜毛乃大清心腹之患,黃御史告知王爺,杭州暫時無憂,賊軍打不進來,王爺可以專心對付趙雜毛。」
杭州府,連日陰雨,各條江水溪流,水位都有所提升。
十五日,錢塘江上游,近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明軍士卒,站在江邊,上漲的江水已經沒過了攔水的土袋。
「督鎮,時間到了!」一名千戶匆匆爬上高處,抱拳行禮。
雨水嘩啦啦的順着蓑衣留下,斗笠下,吳兆勝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手握緊刀柄,半響後又鬆開,最後終於沉聲下令,「開始吧!」
千戶一抱拳,轉身離去,不多時,江面猛然傳來一聲巨響,「轟隆」聲中,土袋和泥土被掀飛,被攔住的江水,頓時奪路而出,儼如萬馬奔騰。
杭州之西,東苕溪上游,同樣傳來一聲巨響,滔滔洪水,頓時順着河道奔涌而下。
東苕溪從杭州西北方向流向太湖,明軍在上游攔截,同時也在下游築起堤壩,阻塞河道,阻止洪峰流向太湖。
東苕溪下游,德清縣之南,一名騎兵奔馳至河提上,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