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大夫早被遣散走了。
楊若晴單獨被留下來的。
縣令夫人要留夜飯,楊若晴婉拒。
起身告辭,由丫鬟小翠送出了縣衙後院。
後院門口,暮色中兩個人影正等候在那。
一個是駱風棠,還有一個則是徐大夫。
她出來的時候,聽到他們二人在門口小聲的交談着。
她猜測徐大夫應是跟駱風棠那轉述先前急救的事情。
「小翠姐姐,多謝你送我,我朋友在那裏等我,你回去忙你的吧。」
楊若晴轉身對小翠道。
小翠笑着道:「楊姑娘慢走,下個月的十六,莫忘了來給我們小公子問平安診。」
楊若晴點頭。
出了院子,徐大夫一個箭步迎了過來。
「楊姑娘啊,今個我這一條老命都嚇得丟了大半條啊!」
徐大夫圍上來就道。
「你可真是藝高人膽大,那樣的情況下,那樣的死症你都敢接。」
「徐某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楊若晴淡淡一笑。
視線投向站在那邊的駱風棠。
暮色下,他站在那裏,看着她微微的笑。
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和着急。
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好像自己方才從生死門裏走了一遭,重回到他身邊。
扭頭,尋了個藉口打發了徐大夫。
她抬步朝駱風棠這邊走來。
一頭扎進了他懷裏。
「棠伢子……」
突然,好想你。
今日,若是沒能把鄒林兒救活。
她這輩子,怕是再也看不見他,也回不去長坪村了!
駱風棠感受到懷裏女孩兒微微顫抖的身軀。
他心下一陣憐惜。
收緊手臂緊緊抱住了她。
她在外人眼中,永遠是那般的冷靜從容。
似乎什麼都難不倒她,什麼都不怕。
只有他知道。
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強撐着。
她不是鐵打的,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三歲女孩子。
她會怕,會痛,會需要人憐惜!
「傻丫頭,咱酒樓都豎起來了,手頭也有錢了,何必那麼拼……」
他輕揉着她的發,溫柔的聲音從她頭頂落下來。
她鼻子一酸。
她做的一切,只有他看得通透。
這份靈犀相通的默契,讓她感動得想哭。
「酒樓是撐起來了,可咱一沒背景二沒靠山的。」
「不找棵大樹靠着,我心裏不踏實。」
她趴在他的懷裏,輕聲道。
不收縣令夫人的賞賜。
這樣,他們便會一直欠着她這份救命的恩情。
接手鄒林兒的病,為他保駕護航延長壽命。
這便是利益的交纏。
只要鄒林兒活着,鄒縣令家這棵大叔,她就算是穩穩靠住了。
「累壞了吧?走,我們回客棧歇息去。」
他輕聲道。
「嗯。」
她抬起頭,把手放到他寬厚結實的掌心中。
任憑他牽着,行走在這春寒料峭的暮色中……
……
懷春堂。
王會長回味着先前縣衙里驚險的一幕,老者的臉上神色複雜。
「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想不到,在我們這望海縣城醫藥業界,竟有如此卓越的後起之秀!」
「且不說她出神入化的醫術,僅是那份臨危不亂的從容,便足夠讓人敬佩啊!」
王會長一臉的感慨。
邊上的其他目擊者,也都紛紛點頭。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