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混混狼狽而去,這邊,陳彪爹望着屋外的天空,有一隻小鳥飛過。
漢子咳出了一口血,有氣無力的道:「還有個把月就清明了,也不曉得我能不能拖到清明節,最後再給我爹,我娘,我爺奶上一回香……」
陳彪娘和陳彪聽到這話,都哭了。
「彪兒爹,你別瞎想了,彪兒帶了銀子回來,我這就去給你買豬肝,給你補血!」陳彪娘哭着道。
看着地上陳彪爹吐出的那一大口鮮血,婦人接着道:「你吐掉多少血,我就給你補上,只要你這身子骨里有血就不用死啊……」
陳彪爹搖搖頭,可是婦人卻已轉身跑出了屋子,去按照她所認為的法子挽救陳彪爹去了。
屋子裏,陳彪爹朝陳彪伸出手來,「彪兒啊,過來……」
陳彪來到他爹跟前,跪在床前,雙手緊緊握住他爹的手。
陳彪爹道:「你娘要是在這兒,這些話我就不說了,怕她聽了難受。」
「這會子她不在,爹把這些花交代給你,你仔細聽好了啊。」
陳彪用力點頭,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滾。
床邊的楊若晴和駱風棠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也都是沉痛。
陳彪爹,這是要交待後事了啊……
陳彪才十六七歲,這個年紀擱在現代,才剛剛上高中。
還是父母眼中沒有長大的孩子,念書還得陪讀,可是陳彪呢?
哎!
床上,陳彪爹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了。
「爹沒本事,沒錢給你娶親,家裏原先攢的那點家底也是打算給你哥娶媳婦的,這才答應讓你出去做上門女婿。」
「爹對不住你,幫不了你反而還要拖累你了,」
「菊兒是個好姑娘,菊兒爹人也不錯,你去入贅後,要把菊兒爹娘當做你自個的爹娘一樣來對待。,」
「爹走後,你娘,也得要你來操心了,你哥他實在是指望不上……咳咳咳咳……」
這多說了幾句話,就要咳嗽,一咳嗽,嘴裏的血就止不住的往外吐。
陳彪拿出搭在床邊的那塊帕子給他爹擦拭,「爹,這些你都不用說了,彪兒清楚,爹你放心,只要有彪兒一口飯吃,就不會讓我娘餓死!」
陳彪爹靠在那裏,大口的喘着粗氣兒。
「有你這句話,爹就放心了。」
「至於你哥那裏,你爹我還是想要你們手足情深,可你哥……爹也不強求了。」
「每個人都有自個的造化,彪兒啊,你過好你自個的日子就成了……」
……
從陳彪家回來長坪村這一路上,楊若晴都悶悶不語,情緒略顯低落。
駱風棠也是,兩口子沒啥交流,但其實都清楚對方跟自己一樣,一路都在琢磨着陳彪家的事兒。
夜飯後,老楊頭和楊華明他們來了楊華忠家串門,說話。
自然也從楊若晴這裏知道了這幾天陳彪家發生的事兒。
楊華明對此表示憤怒。
「我就搞不明白了,這一個爹媽生的,咋就這麼不一樣?」
「陳彪那孩子老實,本分,又勤快。為啥他哥就那麼不上道呢?」
「竟然偷老爹的救命錢出去賭博,欠了那麼多還跑,跟這種人一比,我都覺着從前的我,實在是太好了!」楊華明道。
楊華忠也是滿臉感慨,道:「是啊,這哥倆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老楊頭吐出一口煙圈,掃了眼楊華忠楊華明兄弟倆,不緊不慢的道:「一條長藤結七隻瓜,只只都不同,何況這兄弟呢?」
「遠的不說,就說你們哥五個,不也是這樣的嘛,不稀奇!」
老漢說着,搖了搖頭,又把旱煙杆子塞到嘴裏吧嗒着抽了一大口煙。
「也幸好老陳家還有個陳彪,要不然啊,他爹一走,她娘跟着哥哥那真的要喝西北風了!」老楊頭又道。
楊華明皺起了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