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不死,實乃我吳國心腹大患!」
伯嚭(pi)立於山頭,眺望着遠方的楚地,目現忌憚。
這位未來的吳國宰輔,在歷史上可是大大的奸佞,害死了伍子胥,又被勾踐收買,直接導致吳國的滅亡。
但年輕時期的伯嚭體健而威武,眉宇間滿是戰意與仇恨,和伍子胥頗為相似。
他確實與伍子胥同病相憐,都是家族勢力過於龐大,危及了君權,被楚王滅了滿門。
伍家先亡,伍子胥歷經艱辛,在吳國有了立足之地,伯嚭家破人亡後,也逃到吳國,得到伍子胥的保薦,有了兵權。
不過現在他還不是在和楚軍交鋒,而是和公子掩余、公子燭庸交戰。
這兩位與吳王僚一母同胞,也就是慶忌的親叔叔,在吳國久掌兵權,素有人望。
吳王僚被刺時,慶忌當機立斷,率親兵突出重圍,他們則陷於軍中,乾脆投降了楚國。
楚國也樂意接納,讓他們帶兵與新的吳王部下交鋒。
如果慶忌死了,這兩人倒也翻不起風浪,可就在數日前,慶忌再度出現在吳國邊境時,雙方再做呼應,伯嚭大為忌憚,直接退兵,不敢再啟戰端。
「將軍,伍相國到了軍前!」
正在這時,一名親衛上前稟告。
「走!」
伯嚭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大營,披掛整齊,向轅門外迎去。
吳國常年戰事不斷,軍容肅整,伯嚭出營,三軍已然集合完畢,軍陣嚴整,殺氣森然,透出不可撼動的強大氣勢,數位將領更是跟在他身後,只是距離較遠,顯然並不服伯嚭管束。
不多時,迎面出現一支車隊,遙遙可見伍子胥立於戰車之上,一襲暗黑深衣,白髮如銀,目光躍過軍營,死死地看向遠方的楚國疆域,許久後才轉了過來,看向伯嚭,露出不滿。
伯嚭不敢與其對視,卻又好奇,看了眼伍子胥身側的一位男子身上。
因為這兩人,竟然並肩而立。
伍子胥曾經在街頭,靠吹蕭乞食活命,但那是大丈夫忍辱負重,他內心的驕傲,伯嚭早在楚國時就很了解,如今更是相國之尊,什麼人能得如此看重?
「相國請上座!」
心中存了絲不妙的預感,眾人見禮。
進了大帳,伍子胥在主帥案後坐下,大袖一拂,直接質問道:「伯嚭,戰事如何?」
「相國恕罪!」
伯嚭立刻半跪:「楚國地域寬廣,山川河流複雜,掩余燭庸借之掩護,不正面迎戰,慶忌之軍神出鬼沒,難以探清虛實,楚人大軍又以大別山和穎水為屏障,對我軍虎視耽耽,末將實在不敢妄動……」
此言合情合理,但伍子胥顯然不願接受,目光中寒光凜冽:「楚王昏饋,奸臣當道,只知爭權奪利,應變緩慢,我命你以雷霆之勢,迅而擊之,為何不從?」
「請相國恕罪」
伯嚭唯有再度重複,聲音里滿是懇切。
每位將領的用兵之法都有不同,他雖然也想為全家老小報仇雪恨,卻生性謹慎,再者剛剛在吳國立足,勝利撈不到多少功績,一旦打了敗仗,必然萬劫不復,豈會願意冒險?
「你畏首畏尾,坐失軍機,無力領軍了!」
伍子胥不管這些,看向身側的男子道:「長卿,你看我軍可否一戰勝之?」
表字長卿的男子,迎着一位位面色有異的將領注視,開口道:「兵者,勇武之道,謀略之法,死生之地,無計不可用,無法不可施,伯嚭將軍重不敗,並無不對……」
伯嚭一怔,就聽男子接着道:「然兵貴勝,不貴久,用兵之法,當以全國為上,破軍次之,上兵伐謀,將軍若能以逸待勞,以實擊虛,知己知彼,自可百戰不殆!」
伯嚭身體一顫。
這看似是為他說話,實際上他出於楚國,不正是知己知彼?
第三十二章 兵聖孫武(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