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要守歲,很多地方都有這個風俗。
周家村也有,所謂守歲,就是要熬到十二點以後,開了財門、放了鞭炮以後,才能上床睡覺,在那之前,哪怕是上下眼皮打架,口水直流,也得堅持。
周安開夜宵店習慣了晚睡,所以守歲對他來說沒難度,外面天早就黑了,一家人坐在家裏看《春晚》,磕着瓜子、喝着茶,隨口聊着天,其樂融融。
一家人這樣過新年,應該就是幸福的味道了吧?
眼看着再有兩個小時,就是午夜十二點,萬象更新,新年舊年交替的時間,忽然,一家人目光全都詫異地望向屋外。
因為他們都聽見有人在咣咣地拍着他家的鐵藝院門。
「誰呀?大過年的,這大半夜的誰這麼不懂規矩在那裏拍門?」
田桂芳臉色不渝。
也難怪,眼看再有兩個小時就到開財門的時間,這時候一般人家都不願意打開大門的,因為時辰未到,提前開門不吉利。
「是不懂規矩!娘希匹的!」
周太虎也有點來火。
周安想了想,起身往大門走去,「我去看看!萬一人家有急事呢!」
「大哥要我陪你嗎?」周劍起身問。
「不用!你看你的電視!」
周安頭也沒回,繼續往大門處走。
「別去!這時候不能開大門!」周太虎拔高嗓門發話。
「那我走後門!」
大過年的,周安也不跟他爭執,掉頭就往後門那兒走,此時他家院門依然被人拍得咣咣響,還有一個老太太焦急的喊聲傳過來。
「桂芳!太虎!開一下門啊!安子在家嗎?快開門啊!!」
這聲音傳進來,屋裏幾人都是微微皺眉,包括周安。
「是梅杏家老太太?」
田桂芳驚訝。
周太虎眉頭還是皺着,「這老奶,這麼大年紀了,這點規矩都不懂嗎?這時候來敲門!」
周安沒有接話,打開後門快步出去,繞到前院,黑夜裏,隱約看見一個黑影站在院門外,還在拍門還在喊。
確實是秦梅杏婆婆的聲音。
「光耀奶奶?這麼晚了,您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周安一邊快步過去開院門,一邊疑惑地問。
看見周安,老太太馬上急急地說:「安子你在家就好了!快快!我家梅杏剛被狗咬了,你不是有電瓶車嗎?能不能麻煩你趕緊送她去縣裏打個針啊!我家老頭子說,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病苗啥的,萬一得了狂犬病就死定了!你電瓶車在家吧?」
「梅杏姐被狗咬了?這大過年大半夜的,怎麼被狗咬了呢?」
周安一聽是秦梅杏被狗咬了,馬上緊張起來。
同時也很疑惑,這除夕夜裏,按理說都在家裏守歲,都不去外面,怎麼會被狗咬了呢?
「在在!我電瓶車在院子裏呢!我現在開過去嗎?」
趕緊打開院門,周安回頭看了眼院子裏的電三輪,心裏慶幸為了大年初一去外婆那邊拜年,自己早就把車電充滿。
「嗯,安子你快點!趕緊開車去我家,可不能耽擱了!」
老太太急急的話音未落,周安就掉頭去開車,車鑰匙就在他腰上掛着。
老太太追在他後面,語無倫次地說,「都怪光耀啊!我們都在屋裏看電視守歲呢,這個短命鬼突然點了個炮竹去炸少沖,少沖被嚇得亂竄,梅杏過去看它有沒有被炸傷,哪想到少沖這瘟狗見梅杏過去,張嘴就往她腿上咬一口,都見血了!你說嚇不嚇人,我家老頭子說要趕緊送梅杏去縣醫院打針,晚了就危險了!這大半夜的,又是過年,我們家也沒車,村里其他人估計也不願幫忙,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你自己家狗咬的?」
周安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詫異。
同時,心裏也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
今天傍晚他見光耀那小子亂扔炮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