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因為清軍兵臨城下,汝寧城的軍民連新年都沒過。
不過三十晚上那場襲營,又是放炮,又是點火箭,到是遠遠要比過年熱勞得多。
有了這場襲擊,清軍的攻城計劃,被徹底打亂,讓原本準備攻城的清軍,只得放棄攻城。
清軍兵臨城下,硬是沒打過一場攻堅戰,讓準備憑藉城池,殺殺韃子威風的魏武軍將士,對崽子們很是失望。
正月間,天氣依然寒冷,城頭北風呼嘯。
城上值守的魏武軍將士,都裹着毯子,背靠着城牆休息。
天氣寒冷,熬了一夜,值夜的士卒只覺的身體都快凍僵。
這時東面泛起一片魚白,不多時,地平線被鑲上一道紅邊,太陽漏出頭來。
感受到陽光射到城頭,靠着城牆的士卒紛紛起身,活動一下凍得僵硬的肢體,等待這白天值哨的弟兄過來換防。
「娘個劈的真冷!」熬夜後的軍官哆嗦着。
「城外的龜孫打又不打,退又不退,真他娘的磨嘰!」一名漢子往城外啐了一口唾沫。
三十晚上的襲營,挫敗了清軍的銳氣,也提振了魏武軍將士的士氣,還有堅守汝寧的信心,他們又有點不把清軍放眼裏了。
軍官聽了發笑,「娘個劈,老子這局人,就你小子最慫。今天說話咋這麼提氣,還盼着韃子來攻呢?」
城上士卒一陣鬨笑,那漢子摸摸腦袋,「龜孫們老是不攻城,就在外面禍害百姓,搶咱們東西,俺這也是心裏急啊!」
軍官點了點頭,「嗯,你小子這話說的不錯。大帥說過,韃子一來,就占咱們的地,搶咱們的錢糧,擄走咱們的妻女,咱們不能讓他們禍害百姓,必須將他們都宰了。」
漢子憨笑道:「頭,也不曉得為啥?這話我以前就聽了好多遍,心裏硬是沒啥感覺。說來也怪,這次韃子打進咱們汝寧,俺咋就那麼想和他們幹仗,滅了這幫龜孫呢?」
「好你個龜孫,大帥的話,你以前都當耳邊風啦!」軍官聞語立刻怒了。
從講武堂出來的軍官眼中,高大帥的形象光輝偉岸,猶如慈父,說的話都是要用小本本記上地。
「頭兒,冤枉啊,我都聽了,還背了下來,可當時就是沒啥感覺呀。」
那漢子正說着,身後卻忽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老子知道你以前為啥沒感覺,現在為啥又想拼命。」
城上士卒聞聲,身子一顫,一個個根見了鬼似的,連忙雙腳一併,身子站得筆直。
為首的軍官忙行禮,「大帥!」
高義歡擺擺手,徑直走到那漢子身前,罵道:「你個龜孫,城外有田吧,是不是還有房媳婦啊?你現在想拼命,把韃子趕走,是不是看見韃子打來,怕韃子占你的田產,搶你的媳婦?你既然有這個心,為什麼要等韃子打過來,威脅到家人的時候,才知道玩命呢?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將妻兒置於險地,有卵子,就在韃子還沒打來之前把他們干回去,甚至跟着本帥,咱們打到韃子老巢去,把韃子給幹了,行不行?」
「大~大~大帥,行!」漢子早嚇得哆嗦,腦殼空白,不曉得說話了。
現在魏武軍確實有個問題,就是政治主張不夠明確,許多人不曉得自己幹啥,所以人心還是不夠凝聚,還是一支舊式軍隊。
當然這與高義歡的身份有很大的關係,忠孝節義是整個民族的價值觀,即便是目不識丁的佃戶苦力,也知道岳爺爺的事跡,正是有這樣一個價值觀的共識,還有文化向心力,才有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
現在高義歡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去講忠,講忠就繞不開忠君,他現在主要是義氣感召,還有就是講利益,還沒摸索出一套,用來控制軍隊的思想出來。
聽士卒們的談話,他就曉得,他該在這方面下功夫了。
「你叫什麼名字!」高義歡看着漢子問道。
「大~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