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天下動盪,北面的大順政權,因為李自成敗出北京,順軍龜縮於關中,使得大順在北方的統治崩塌,而清廷的勢力,開始前所未有的擴張。
這一年,在北方的李自成日子並不好過,清軍的精力亦被闖軍牽制,忙於收拾已佔版圖,被牽制在北方。
這一年,對於南方的明朝而言,可以說是極為輕鬆的一年。
南京甩掉了北方的包袱不說,曾經被流賊和悍夷兩大強敵,輪流爆錘的局面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兩大強敵在北互掐,南京朝廷則抽身而出,能從容的座山觀虎鬥。
這時,南京朝廷沒有來自外部的壓力,日子可以說相當的輕鬆。
雖說南京朝堂上,馬阮和東林黨人忙着爭權奪利,但朝野還是有不少有志之士,提出了趁着寇虜爭鋒,無暇南顧的機會,趕緊鞏固淮泗和湖廣防線,以此來應對時變。
雖然南京諸公,並無進取之心,但是要偏安江左,兩淮和湖廣還是需要防禦的。
東南士紳可以捨棄北方,不過卻不能不考慮,江南的安全。
一定程度上,他們想的只是自己掌控朝廷,以便維護他們的利益,到是沒有想過,要把南京這艘船弄翻。
這時,南京在江北設下,黃得功、高傑、劉澤清、許定國四鎮兵,由大學士高名衡坐鎮徐州督師,明軍前鋒甚至進入山東境內佈防。
這同歷史上相比,高名衡主持的江北防務,無疑是擺出了一副要積極進取的姿態。
這點從他將大學士行轅,設在徐州,而不是靠近江邊的揚州,便能看出來。
有善守聞名的高名衡主持兩淮防務,東南官紳對於江北防務,到是很有信心。
江北沒有問題,那南京朝廷擔心的方向,便就剩下湖廣。
早在去歲,南京朝廷就已經將注意力放到了湖廣,並且給湖廣撥來了不少錢糧,而湖廣明軍也趁着張獻忠入川的機會,成功奪取了武昌。
武昌一地,東南得之而存,失之而亡。
南京朝廷取了武昌之後,西面防禦便也有了一層保證,加上高義歡求撫,武昌暫時沒有北面的威脅,張獻忠又西進四川,南京對於湖廣的戰事,便也就不那麼上心起來。
畢竟戰爭就要徵稅,徵稅就損害了東南官紳的利益,東林黨人正壓着新稅法不讓通過,這個時候要是爆發大規模的戰事,那新稅法便壓不住了。
因此在明軍收取武昌,西面防禦有了一定的保證之後,南京朝廷便逐漸減少了給湖廣的錢糧。
南京建章帝,其實還是想有一番作為,但是東南官紳串通一氣,皇帝從北方來,又沒自己的班底,加上年紀上輕,完全沒有能力掌控朝局。
這江山畢竟還是朱家的江山,大臣不急,小皇帝心急,只是他心急也沒用,打仗就要銀子,新稅法通不過,朝廷就沒錢,軍隊自然也就趴着不動彈。
在崇禎朝晚期,大明各鎮官軍,就已經軍閥化,現在北京覆滅,大明朝廷的權威進一步削弱,沒錢即便是皇帝下旨,也調不動各鎮官軍。
小皇帝見稅法通不過,朝廷沒有多少錢糧調撥湖廣,便只能用爵位和入閣來誘惑湖廣官員,令他們自籌錢糧,希望他們能收復荊州、襄陽。
何騰蛟對與爵位和入閣到是很上心,只是自籌錢糧,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作為一省總督,官位雖大,但是在體質內就是不如高義歡這種草寇方便,不受規矩束縛,老子最大,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體質內則有各種規矩約束,還有專門找茬的御史要參你。
二百多年的老帝國,地方上的鄉紳、豪強同地方官,同朝中官員的關係已經盤根錯節,每一戶大鄉紳,即便是這一代沒人做官,往上一扒拉幾代人,保准有進士老爺,都有門生故舊存在。
在這張社會關係網內,即便是總督也很難去動鄉紳和豪強的利益,便只能從苦哈哈身上搜刮,但苦哈哈能活着,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