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南海回來,天色已經有些發暗,陸漸紅跟周琦峰談了好一陣子,雖然大多都是雲里霧中的,但是陸漸紅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政治。
不管怎麼樣,打擊非法活動,是陸漸紅的初衷,至於背後隱藏的政治動機,陸漸紅就是想過問也過問不了,況且他是周琦峰的人,從這個方面來說,只要周琦峰有意,他就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這一屆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但是老一輩的影響力還在,京城的四大家族雖然相繼隱沒到舞台後幕,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蔣系暫且不說了,如日中天,周琦峰雖然也在培植自己的親信,但是他的身上多少也有蔣系的味道,屬於換湯不換藥的類型,惠系這幾年銷聲匿跡,但據周琦峰暗示,常委中也有惠系的支持者,老韓頭已經徹底退出政治舞台,不問世事,雖然影響力還有,只是隨着韓系的三代核心韓青的死和韓曉棟的鋃鐺入獄,已是土崩瓦解,至於梁系,如果說還有梁系的話,那麼他陸漸紅就是一枝獨秀了。
想到這裏,陸漸紅的心頭不由微微一跳,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方面去一爭長短,不過周琦峰的話倒是點醒了他,若是他陸家的大名能夠寫入政治歷史,那無疑是光宗耀祖之事。
周琦峰並沒有想到,他與陸漸紅說的話,會勾起陸漸紅的這種想法,不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陸漸紅正在用這句話來勉勵自己,志向也好,野心也罷,陸漸紅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奮鬥目標。
這個目標與他的政治抱負並不相悖,換句話說,更高的政治舞台是為了更好地服務大眾,雖然自己也覺得有些虛偽,但道理卻是存在的。
回到市里,陸漸紅看了一下時間,通知游龍海去接張禮春,讓張甲直接送自己回四合院。
吃飯向來是個問題,陸漸紅由於自身的緣故,從來沒動過生活秘書的想法,可不要再添亂了,幸好張乙做的一手好菜。得到命令,張乙到離此不遠的菜市場買了些菜回來,一展廚藝,做得差不多的時候,張禮春終於到了。
游龍海沒有留下來吃飯,現在他有兩項中心工作,一項是服務好領導,一項是服務好符娟,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張禮春進了來,神情略有些恍惚,強笑了一聲,陸漸紅招呼着道:「禮春啊,除了昌懷秘書長,你還是第一位客人,快坐。」
張禮春坐到椅子上,菜已經端了上來,陸漸紅從房間裏拿出兩瓶五糧液,笑着道:「這兩瓶酒是從老家帶過來的,今天咱倆把它給收拾了。」
張禮春有心事,陸漸紅越是這樣,他的心裏越是難受,不由道:「陸書記,我對不……」
陸漸紅忽然擺了擺手,道:「禮春,我們難得在一次喝次酒,咱們先什麼都不談,喝酒,一夜呢,什麼話都能說得完。」
張禮春的目光里浮起一層瑩光,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居然流淚了。
酒只開了一瓶,張禮春滿腹心事,這酒真是喝不下,確實也是,一個人如果有心事,食不知味那也是很正常的。
陸漸紅沒有再開酒,到了偏廳,泡了茶水,陸漸紅才道:「禮春,你有什麼話說?」
張禮春垂着頭道:「陸書記,我對不起你。」
陸漸紅笑了笑道:「對得起對不起的,我心裏有數。昨晚的行動是不是李冬根下的命令?」
「我原本可以不聽的。」張禮春緩緩道,「可是我做了錯事,他抓了我的把柄,我只有聽他的。」
陸漸紅目光閃動,呷了口茶,裊裊騰起的霧氣遮住了他的臉:「重不重?」
「一般的事情他也要挾不到我。」說這番話的時候,張禮春滿嘴苦澀,不過既然開了口,便將他的事情一古腦兒地給說了出來。
陸漸紅無語之極,良久才道:「禮春,你真糊塗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張禮春痛苦地道:「陸書記,我現在該怎麼辦?」
陸漸紅沉默了,涉及資金達到幾百萬,雖然依照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