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丁書記來了。」賀子健輕聲提醒了一下,重雙城便起身道:「陸書記,那我先走了。」
丁曉華進了來,笑道:「陸書記有什麼指示?」
陸漸紅笑着道:「先坐下來再說。」
「曉華書記,這次重回重安,算是高調回歸,感覺怎麼樣?」
丁曉華微笑道:「說沒有點揚眉吐氣那是假的,不過逞一時之氣顯得氣量太小了,沒什麼意義。只是以前的一些老部下走得走退的退,也沒留下多少了。」
陸漸紅道:「這次回來,不少受排擠的人可都對你抱以期望吧?」
丁曉華微微點了點頭:「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就來找過我,不過雖然有那些意思,卻是沒有說出來。他們知道我的性格,是不會替他們跑官的。」
陸漸紅道:「曉華書記,你的氣節向來是我所欽佩的,只不過有時候你的原則性也太強了些,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這樣子誰會替你賣命啊,你說是不是?」
丁曉華又笑了,道:「我懂,只是總是覺得開不了口。」
陸漸紅微微一嘆,道:「都說當官威風八面,其實甘苦自知,更別說那些掙扎在基層的小幹部了,有時候給他們提個一級半級的,比什麼都長面子。曉華書記,必要的時候,也要為他們爭取一下利益。現在的機關單位里,說是為了共*產*主義,那都是個口號,其實只不過是一個養妻養子為了家庭的一個工作而已,看不到希望,有誰會盡心盡責地去工作啊。我們畢竟是活在現實社會中的人,還是要充分考慮國情的。」
「陸書記,我為他們感謝你。在政績第一、發展為上的社會裏,領導的目光都盯在gdp上、盯在數字上,還有幾個顧下屬的死活啊,我為能有你這樣的領導而感到欣慰。」
陸漸紅擺了擺手,笑着道:「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泉山副區長還有一個名額,你考慮一下吧,今天下午就把資料送過來。雖然只有一個名額,但好歹也能給人一個希望,是不是?」
丁曉華目中隱有淚光,事實上她又何嘗不想多提拔一些支持自己工作的有能之材,可是一方面位置調整有限,另一方面她總覺得跑官是一種很可恥的行為。現在陸漸紅想她之所想,主動提出來,又怎麼能不讓她心存感激,事實上,陸漸紅也是在用同樣的方法來獲取他們最無私的支持。
賀子健看得明白,將這些做法暗暗記在心裏,要想獲得最真摯的情誼,不動聲色地替對方設身處地着想,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陸漸紅交待這些的時候,焦裕柱也沒有閒着,在辦公室里狂打了一通電話,獲得了軍區政委孫昌偉、市政府秘書長何必、統戰部長黎東健的支持,只是加在一起只不過才四票,這還遠遠不夠。
算了一下陸漸紅的票數,李冬根、韓青、重雙城再加上丁曉華、付熙麟和他自己,佔了六票,穩居上風,那宣傳部長任丹這一票勢必要想法子爭取過來,但是即便是加上魏滑頭那一票,也只不過是個持平之勢,看來在保證既有實力的基礎上,還得想法子分裂對方才行,不指望對方支持,起碼也得保持中立,唯有這樣方能有一線勝機。
由於不知道陸漸紅什麼時候會召開常委會,想來時間也不會拖幾天,所以事不宜遲,焦裕柱背着手蹓躂着去了宣傳部。
任丹雖然已經五十出頭了,但是保養非常得當,據說她丈夫是京城某國企的老總,養尊處優,用的化妝品全是不帶中字的,所以一點也看不出年紀,也就四十露頭的樣子,見焦裕柱進了來,微笑着道:「是什麼風把焦書記給吹來了,請坐請坐。」
焦裕柱左右打量了一下,嗅了嗅鼻子,笑道:「任部長的辦公室好香啊,真讓人流連忘返啊。」
任丹笑了笑,道:「焦書記有什麼事情嗎?」
焦裕柱接過女秘書遞過來的茶,道:「也沒什麼事,就是來串串門。任部長,聽說了新市長的人選了嗎?」
任丹笑着道:「不管是誰來任市長,咱們都是干自己的工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