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水師一萬人,從武昌出發後,便沒有停歇,船隊順着江流,浩浩蕩蕩的東下,過安慶時也沒有同金聲桓見上一面。
龐大的船隊在長江靠安慶的一側浩浩蕩蕩航行,場面十分壯觀,很多民眾紛紛奔至江邊觀看這難得一見的盛況,連金聲桓也被驚動,跑到城牆上向江中眺望。
船隊過了安慶,就進入了清軍控制的區域,天色漸黑,但船隊卻沒有停泊,而是在沉沉的夜色中,順着江流而下。
池州府、安慶府境內的長江兩岸,大多為低緩丘陵,黑夜中明軍只覺的一個個黑影掠過,船隊順風順水,已行了近五十里。
「總鎮,前面就要到池州了。」
夜晚看不清兩岸,但站在桅杆上望斗里的觀察哨,還是憑藉經驗稟報道。
滿大壯聽了,一揮手,身後軍官立刻拿出一張圖紙展開,另一人則拿着火炬靠過來。
這圖紙是清廷沿江的佈防圖,哪裏有墩堡、哪裏有炮台,哪裏能避開清兵,讓船隊停泊歇息,大都標識的一清二楚。
這是錢謙益的一個門生,在清廷江防提督佟養量手下作事,想方設法從衙門裏臨摹出來,有這些圖紙在滿大壯便不至於完全不知清軍情況。
「將軍沒錯!快到了!」旁邊一將官指着前方一塊凸入江中陸地道:「這裏是扁擔州,再往前二十里就是池州了。」
這將官名叫徐俊勝,字達望,中山王后人,但是乃徐氏旁支,南京城陷後,魏國公徐久爵降清,他逃入湖南。
因為他曾為魏國公府經營產業,常常來往與長江上,所以對南直一帶的水紋地形,都十分熟悉。
滿大壯聽了,打量了一下四周,見着凸入長江的一塊路地,把長江航道變窄了一些,池州又住有清兵重兵,於是開口問道:「這附近可有清軍炮台?」
徐俊勝攤開圖紙看了看,然後頭,「池州坐落於長江於秋浦河交匯處,泥沙堆積,在江心形成了一個沙洲,名叫鳳儀洲,正好扼住航道。從圖紙上的標註來看,上面確有一個炮台,三十門大將軍炮,駐兵一千。」
滿大壯按着刀柄,這個炮台必須拔掉,不僅是這個炮台,一路東下,沿江所有的炮台,都必須要打掉,長江兩岸將不允許清軍修建炮台,也不允許舟船進入長江,洞庭水師就是這麼霸道。
滿大壯一揮手,下令道:「所有船支熄滅火炬,靠近沙洲後,大船炮擊,船蜂蛹登洲,把炮台給我打下來!」
「喏!」徐俊勝抱拳應下,然後拿過火炬,向望斗上的士卒有規律的揮動幾下,士卒見了立刻掛起兩盞紅燈,片刻間船隊中的燈火,便一一熄滅,整個船隊化作黑暗中移動的一坐坐山。
船隊順流而下,速度極快,月光灑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一片。
三更時分,船隊距離鳳儀洲不過三四里,徐俊勝指着前方,一塊黑影上閃爍的火光道:「就在那裏。」
滿大壯見了嘿嘿一笑,「江心炮台,夜裏居然着篝火,這不是告訴本將他們的所在,好讓本將做好準備嘛?」
今夜月光夠亮,船隊雖然熄滅了火炬,但是近一些,還是能夠被發現,這關鍵就看誰能先做好準備,看誰先暴露出來,誰打第一輪炮,必然佔據優勢。
「清軍的江防確實一團糟,不過這也幫了我們的忙。」徐俊勝笑道。
滿大壯笑歸笑,沙洲有一千綠營,池州城內還有三萬清兵,沙洲與江岸間又不是不可逾越的橫溝,水性好的游都能游過去,一但池州清兵支援,或者沙洲綠營有所準備,都將比較難打。
滿大壯不敢大意,心中連忙制定策略,船隊分為三部,一部以八十艘大船炮擊沙洲,一部讓徐俊勝乘一百五十條船,率兩千人涉水登岸,最後一部二十艘大船,一百五十艘船,防備池州派兵增援。
長江寬廣,在沙洲上修建炮台,比紅衣大炮低一級的大將軍炮,架在洲心,也可以扼守航道。
在安慶莫名其妙的失陷後,清兵的防禦重心放到了池州,沙洲炮台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