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牆上,越來越多的登城梯搭上城牆,入關三年後,清兵骨子裏那股山野間的野蠻勁兒,還沒有被關內的花花世界完全磨滅,一名清兵着盾牌,咬着戰刀急步上竄,而城頭的明軍士卒則將一鍋金汁順着梯子潑了下來。
那的毒汁,威力其大,攻城梯上頓時響起一片慘叫聲,梯上一串清兵全部被毒汁燙傷,毒性迅猛發作,清兵痛苦萬分的紛紛跳下梯子,在地上哀嚎不止。
另一處,十幾架攻城梯上的士兵,幾乎也同樣遭受這樣的待遇,清兵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佛圖關下成了修羅煉獄。
巨大的傷亡,進一步激發了清兵的野蠻和悍不畏死的蠻夷特性。
中原人生活富足,有家有有業,自然不喜歡戰爭,但這些蠻夷卻不同,苦寒之地,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場雪災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不搶不奪,日子就沒得保障,所以戰爭強烈。
此時清兵骨子裏的兇狠殘暴被激發出來,仿佛智力低下的野獸軍團,他們已經殺紅了眼,攻破佛圖關已經成為他們唯一的信念。
大營中觀戰的豪格,見此又派遣五千清兵參與攻城,使得清兵人數達到一萬五千人,明軍從城上往下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清兵人頭,弓箭手不用瞄準,隨便向下拋射一箭,就能帶走一顆人頭。
這時佛圖關就像是一座堤壩,而清兵就是汛期的洪峰,不停的拍擊堤壩,想要破堤而出。
清兵已經不顧死亡,用盡了一切可以想到的辦法殺上城頭,在幾處關牆上,不斷有悍不畏死的清兵衝上城頭,又不斷被頑強而英勇的明軍殺下去,雙方血肉橫飛,生死以搏。
一名明軍百戶被三杆長矛貫腹,他卻並發驚人的力量,一刀斬斷三杆長槍,猛然抱住一名清將,一起摔下城頭。
不到半個時辰,城關上下已經屍積如山,鰲拜大喝一聲,一手提着大斧頭,一手執盾,踩着屍體爬上了吊橋,他手下親衛立刻跟進,也爬了上來。
城頭箭矢如雨,但鰲拜卻不管不顧,奮力砍向拉着吊橋的鐵鎖,火光飛濺,長鏈脫飛,護城橋轟然倒塌。
關門瞬間暴露在清軍面前,鰲拜頓時大喜,回頭厲聲喝令:「攻城槌上!」
近百清兵,推着三仗多長的攻城錐,在數百面盾牌的護衛下,緩慢推進,城上明軍將領見此,頓時大急,連忙調來弓箭手進行阻擊,但箭矢射在車和盾牌上,對龐然大物般的攻城錐沒有半影響,它被清兵推着繼續前進。
城頭,一枚火罐砸下,在攻城錐前進的道路上,燃氣一片大火,立馬就有清兵拿着一大張牛皮,直接蓋在火上,明軍從城上丟下震天雷,將清兵炸死一片,但立刻又有清兵補上。
「轟」的一聲巨響,攻城錐被清兵推的抵近關門,近百清兵身體後傾,拉動巨木,而後鬆開手,那攻城錘晃蕩着撞向城門,可關門在一撞之下,居然只是輕微顫動而已。
「都統,關門被封死了!」一名清將連忙回頭稟報。
攻城錘接近關門,鰲拜已經覺得勝利在望,聽了不禁臉上一變,大怒起來。
就在這時,城頭卻忽然一箭向他襲來,生長在白山黑水之間的女真漢子,終日與野獸為舞,鰲拜十分警覺,居然一側身躲過一箭,箭矢貼着他的面頰,將後面一名清兵射翻。
鰲拜大怒,他抬頭望向城頭,見一將還保持着射箭的姿勢,仔細一看正是守將於世忠,他不禁雙眼一眯,用斧頭指着於世忠喊道:「此時若降,可抬旗拜侯!」
戰到這個時候,鰲拜也不得不承認守軍的頑強,蠻夷多崇拜強者,關上守軍已經贏得了這位滿清巴圖魯的認可。
城上於世忠聽了,卻彎弓搭箭,又是一箭射來,他朝城下呵斥,「某大漢將軍,安作胡虜狗耶?奴兒無須多言,只管驅兵來戰!」
鰲拜不閃不避,拿着盾牌往身前一擋,箭矢「哚」的一下插在盾上,箭尾的羽翼不停的晃動,顯然力道極大。
於世忠的話語,激怒了鰲拜,他滿眼殺意的盯着於世忠,「破關之後,我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