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攻破樊城之後,從漢水上游搭設浮橋,渡過江面,又將襄陽圍了起來。
劉體純放棄樊城時,縱火將整個城池焚毀,所以清兵在漢水北面,依然沒有獲得立足的據,阿濟格遂即留下少量人馬駐守北岸,護衛糧道,便率領大軍一起渡過了漢江。
襄陽城乃是歷史雄城,南宋能靠着此城與蒙元拉鋸五年之久,足以見正此城的不凡,但如今火炮發展迅猛,城池卻不如南宋時那麼容易堅守。
此時,襄陽的護城河早以被泥土填平,城外是比城牆還要高的一個個大土堆,城下則到處都是攻城塔,雲梯,槽車,衝車的殘骸。
城牆上的彈坑,地上折斷的箭矢,損害的兵器、旌旗,以及烏黑了的泥土,都在訴着發生過的一場場惡戰。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揚彥昌便領着衛士從馬道上城,換下了值夜一宿的劉體純,準備迎接清兵今日的攻城。
這些日子,清兵每日用過早飯之後,必定會派遣人馬攻擊襄陽,前些天,他們驅百姓攻城,現在百姓死傷殆盡,鄂西北掠無可掠,所以綠營也參與到攻城中來。
隨着綠營參與攻城,守軍的壓力也陡然提升了數倍不止,使得城內軍民心情都沉重起來。
這時,城上明軍正在換防,城樓上一名士卒卻忽然呼道:「將軍,有一隻兵馬進入清營。」
正在巡視的揚彥昌聞語,以為清軍又從南面擄來了百姓,他轉過身來,隨即大步走上城樓。
他站在二層往外眺望,便見一支清兵,隊伍拖得老長,稀稀拉拉的進入清兵大營,模樣似乎是吃了敗仗。
「這是高第的人馬!」揚彥昌仔細看了半天,終於分辨出來,頓時一聲驚呼。
城外清兵大營綿延數里,數千座軍帳,搭建在漢水南岸,無邊無際,像是一棟棟白房子。
清軍大營里,身上帶着箭傷,一臉狼狽的高第跪在大帳中央,坐在虎皮座椅上的阿濟格臉上寫滿了憤怒,一旁的吳三桂則一臉陰沉。
他們已經知道宜城失陷的經過,阿濟格深恨高第無用,吳三桂則驚訝於明軍的能力,既然一天就取了宜城。
這其中多有計謀的功勞,但五千明軍,把一萬清兵趕出了宜城,卻是不爭的事實。
「哼」阿濟格看着高第,暴怒道:「一萬人馬,你連一天都守不住,本王要你何用?」
阿濟格的脾氣在滿清諸王之中,以粗魯殘暴而著稱,他連滿清的皇帝都敢羞辱,何況是殺一個無關緊要的綠營將領。
宜城作為清軍在南面的前哨站,輕易被明軍奪取,而作為主將的高第不僅沒有起到預警監視的作用,而且連明軍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實在讓阿濟格不能容忍。
高第聞語赫赫發抖,連忙磕頭道:「王爺息怒,奴才是不心中了明軍的奸計,王爺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一定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阿濟格恥笑道:「你要怎麼將功補過!」
「請王爺撥給奴才一些器械,奴才一定將宜城拿回來!」高第磕頭連連。
宜城對於清軍而言確實很重要,他能為襄陽城下的清軍起到警示作用,又宜城扼住明軍北援的水陸要道,清軍就能放下心來圍攻襄陽。
阿濟格聞言,有些動心,他剛欲話,吳三桂卻道:「王爺,這攻打宜城的可不是一般的明軍,據我兄長所見,他們打的旗號可是王彥的督標,其將領乃是錦候袁宗第。此人歷經戰陣多年,乃是一員大將,恐怕不容易對付。最為關鍵的是,袁總第出現在宜城,那是否代表着王彥已經攻下武昌,大軍開始北上救援襄陽了呢?」
阿濟格聞語,微微一愣,然後驚疑道:「長伯的意思是,勒克德渾已經戰敗,王彥的主力,可能已經到了宜城?」
武昌城高強厚,有近六萬清兵,居然被王彥攻下,這讓阿濟格不敢相信。
「正是」吳三桂見此微微頭,但他見阿濟格表情驚疑,他自身也不太相信,明軍能夠再這麼短的時間內攻下武昌,於是又提出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