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王彥正欲走,忽聞「清兵以至」,頓時大驚,王子龍等人亦是臉色一變,連忙走到院門處向外觀看,果然見大隊清兵,擁入巷來。
「周景星、顧成章,汝二人帶十名弟兄留下,其他人,隨我護侯爺自後院退走。」王子龍見情勢危機,立馬當機立斷道。
兩名小旗聞言,雖知留下意味着什麼,但還是立馬出列應道:「諾!」
這些錦衣衛本就抱着死志,要攻打鎮撫衙門的死士,早已將自身視為死人,只要死得有意義,他們豈會懼死呼?
當下被選中的十名錦衣衛,隨決然的跟着兩名小旗立於一邊,而王子龍則帶着王彥、劉順和侯方域等剩下的錦衣衛,快速向後院走去。
他們一路疾行,來到後院,但卻不走後門,而是進入一條密道,待出來時,已經到了令一條小巷。
王彥一行人,在剛剛避開朱國弼不久後,還沒座下歇息一會兒,便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侯方域出生於書香門第,官紳世家,幾時經歷過樣的場面,他先是從通善寺逃出,後入南京城,再被朱國弼追蹤,現在又再次被清兵追殺,簡直精彩至極,他出生二十多年,也沒今日這樣曲折兇險。
他隨眾人沿小巷急行,心中緊張不已,擔心再碰見清兵,但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每每事與願違,他不想發生什麼,老天便偏偏要發生什麼。
眾人急行間,眼看就要出巷,在巷子口,卻突然閃出大批清軍弓手,迎面就射來一片箭雨,於前面開道的幾名錦衣衛立馬以刀撥箭,但還在弓弦的「蹦蹦」聲中,被射倒兩人。
「速退!」王之龍見此,臉色一變,顯然清軍中有錦衣衛的叛徒,不然清兵不會如此快速尋得他們的占避之所,亦不會如此清楚,他們慣用的撤退手段。
眼看前路被堵,眾人只得聽王子龍之言,速速後退,清兵見此,立馬收弓,揮刀來追,喊啥之聲,瀰漫整個南京城。
百姓聞聲,心中恐懼,一時間街上行人為之一空,南京之人,紛紛關閉門戶,防止清兵劫掠。
這時南京城內另一處大院內,一名漢子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見到一身着員外服的威嚴男子道:「指揮,都打探清楚了,是在王子龍隱藏的柳條巷,有數千清兵擁去,似乎是發現了忠勇侯的蹤跡,我等立馬前去之支援嗎?」
男子正是,錦衣衛北鎮撫理刑指揮吳邦輔,他本是掌管刑獄之事,但這時也不得不挑起南京殘餘錦衣衛的重擔。
「忠勇侯貿然進入南京,實在欠缺考慮,大明風雨飄搖,今又失一長城,此天不助漢也!」吳邦輔憤然道。
「指揮之意,難道坐視侯爺被擒?」那漢子卻臉色一變道。
王彥抗清之名,在江南之地,無人出其右,所以只要心懷大明,反抗清庭之人,無不視其為精神之柱。
「今城門四閉,數千清兵擁入柳條巷,我等百來人,如何能救?」吳邦輔皺眉沉思道:「不過我等亦不能坐視不理,唯有盡人事,聽天命矣!」
「指揮欲如何行事,我等必以死相隨!」漢子肅然道。
「南京城內的清兵,多已經出城,城內總共不過還有三四千人馬,今多奔往柳條巷附近,其他各處必然空虛,我等當有可成!」吳邦輔道。
「指揮使欲趁機提前發動,攻打鎮撫司衙門呼?」漢子喜道。
這漢子名叫余太初,亦是位錦衣衛百戶,原本奉命潛伏於保國公府中,以有近十年,還娶妻生子,但隨着錦衣衛密諜文書落於清庭之手,而保國公朱國弼又投降清庭,他身份暴露,妻兒被朱國弼所殺,僅他獨身一人僥倖得脫。
吳邦輔聽他之言,卻道:「不只要攻打鎮撫衙門,還要攻打圖賴府邸,縱火燒毀府衙,降臣府邸,總之盡力製造混亂,為忠勇侯、王子龍分散些注意,期望天佑大明,使其等能夠脫困。」
當下,吳邦輔便讓余太初召集人馬,傳信隱藏於南京各處的錦衣衛人馬,二十人一組,於城中發亂。
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