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摸不着,看不見,卻如河水般無聲流淌。
唐風月曾十年如一日,看着血魔與屍魔如何領悟絕世魔功,又親身經歷了迷宮之主六人拿到隕石之精後的修煉過程。
等於說,唐風月以一個參與者的身份,同時和八大蓋世高手一起,修煉了他們所有的驚世武學。
他們的想法,經驗,感悟,甚至於生平的各類知識,都在這個過程中被唐風月全數吸收。
這是天大的機緣,往前十萬年,往後十萬年,只此一例!
唐風月的悟性本來就高,不說空前絕後也差不多了。在吸取了八大高手的生平所學後,他只感到腦中每一個思緒,都仿佛蘊含天機,擁有無限的可能。
在以前,底蘊是唐風月的短板。而現在,底蘊反而成了唐風月超越世人的最大優勢之一。
他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在吸取了無數寶貴的知識後,來不及梳理,以致腦中隨時隨地閃過風暴,好像要爆炸一般。
暖風習習,海面廣闊。
距離驚世一戰落幕已經過去一個月,五大高手養傷的養傷,尋覓機緣的尋覓機緣,唐風月則坐在海邊,閉上雙目,開始梳理前面數十年的所學。
他腦中藏着無數武學寶藏,但如果不及時將它分門別類,有可能會遺漏,甚至錯亂。
而如果梳理完整,唐風月有種感覺,自己的底蘊,對於武學的領悟,將達到一個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境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唐風月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有時他會睜開眼睛,看看天際的浮雲,有時又會深陷感悟,不可自拔。
傾塌的山坡,重新堆高了,曾經被火海焚毀的樹林,漸漸生長,茂密起來。
那座大城市留下的廢墟,也慢慢有了人煙,最後在光陰流轉下,恢復了過去的繁榮與熱鬧。
一切宛如昨日。
東海之畔,唐風月的黑髮一直垂到了腳跟,他的白衣變成了灰衣,臉上甚至都積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他宛如一尊雕刻,保持着閉目沉思的動作不知多久,只知道附近的鳥兒不時會落在他身上,嘰嘰喳喳地叫着。
後來,連鳥兒都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不見他醒來。
附近打漁的漁民,生養了一代又一代。
有人在父輩的懷抱中,便看見這一塊雕像坐在海邊。等到他垂垂老矣,身邊已有自己的子孫時,那塊雕像依舊一動未動,任憑風吹雨打,日曬雨淋。
「爺爺,那塊雕像,為什麼有人的頭髮,而且越長越長,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香味?」
一個小女孩問道。
「噓!那不是雕像,那是神石,不得胡言亂語。」
老人以肅穆的口氣告誡後人。
在過去,東海曾數次有海盜大舉入侵,禍害周邊漁民。但奇異的是,每當海盜們靠近雕像百米範圍內,便會面露恐懼,口中大聲喊着饒命。
一些極少數的兇惡之徒,心生歹意,妄想對雕像揮砍,結果自身卻率先爆開,當場炸成血霧。
從此之後,海盜們對這塊雕像畏懼如虎,再也不敢靠近。而附近的漁民,則將這塊雕像當做了護佑他們平安的神石,對他敬之若神。
至於雕像的頭髮,還有沁人心脾的香味,這是神石,當然不能以常理而論。
光陰如梭,乘隙而過。
某一日,這塊雕像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如水般澄澈,似夜空般浩渺,漆黑的眼眸,讓人在與他對視的第一眼,就會情不自禁沉浸在那種深邃而邪異的目光中,再也不想醒來。
呼!
唐風月吐出一口如青草般陽剛好聞的香氣,內心如天空般平靜。
他的黑髮,一點點隨風而散,從數十米長度,變成了及肩長,臉上的灰塵脫落,露出了一張上天花盡心血,精雕細琢而出的臉龐。
陣陣輕風吹過,灰衣如紙片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