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京回到平陽之後,春節假期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其間戴炳成處理了一些事情,而李真就一直待在燕京下榻的賓館裏。就像以前從科代表「升職」成學委的時候一樣,李真在第二天就將自己的好消息通過電話告訴了父母。
這種事情他們當然開心,雖然以中年人那種特有的穩重勁兒告訴兒子不要高興得太早以免之後失望,然而聲音當中掩飾不住的自豪與欣喜卻表明他們同時也將對兒子說的話給拋到腦後了。
到李真回到家裏的時候,爸媽與可松三人會審,要他將當時戴炳成說的每一句話又分毫不差地重複了一遍,然後花了好大心思分析一番,最終眼角眉梢皆是滿滿的喜氣。
兩位幾乎忍不住站起身來就要敲隔壁的門,請戴炳成來家中吃飯——然而戴局長卻不知所蹤了。
最後李開文豪氣干雲地一拍桌子:「不是還有一天假麼?走!咱們進城去吃!」
「進城」這個詞兒惹得三人笑成一團,不過想了想還真是恰如其分。可松早就悶得受不了,幾乎要歡呼雀躍起來——畢竟這四個人里只有她最憋悶。
做決定的時候才是上午,算了算時間,倘若動作迅速一些,還可以在晚上22點以前趕回來。於是宋晨肖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選衣服,同時一直嘀咕進城之後該給可松挑幾件像樣兒的衣服——她帶過來的換洗衣服統共就那麼四五套。
到了他們上車之後宋晨肖又在懊惱地說哎呀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早知道動作快一點還能多玩一會兒。其他三個人就只是笑,李開文說她一把年紀了還臭美,李真說我媽看起來多年輕啊,可松則說阿姨這麼一打扮別人還以為是我姐姐呢……
車廂里只有他們四個人,然而歡聲笑語一直沒停過,那種親熱熟絡勁兒就仿佛是真正的「一家四口」。李真看着可松泛着微微的幸福紅暈的白嫩臉蛋兒,只覺得心裏一陣溫暖,好像快要化掉了。
因而他的心中又陡然生出了一股豪氣——這些,就是我要保護的人。
是的,的確可以使用這個詞語了。是他。在「保護」着他們。
這種喜慶勁兒似乎也把司機給感染了。這一位不是那個沉默的胖司機,而是一個帥帥的年輕人。他幾乎是一路飆車直達平陽,算了算也只用了不到三個小時而已。下車的時候心情極好的李真對他笑道:「師傅,你這速度不比跑車差啊!」
司機靦腆地一笑:「我以前是寫書的。後來轉行做賽車手了,之後才來咱們基地。」
聽他這麼一說李真就覺得這位有些面善……然而終究沒想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他。
正月初六,街上的人還不是很多。大多數人都在走親訪友,另有些人在家裏享受最後的悠閒時光,為新一年的工作做準備。他們四個人選了一家酒店。打算先吃午飯,下午再出去逛。不過李開文中意的那家沒營業,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在網上找了一家口碑好些的將就了。
其實特務府的伙食並不差勁,甚至在營養搭配上還要更合理一些,然而他們吃的就只是一個熱鬧勁兒而已。
一路上其他三個人都在感慨——這裏拆掉了,那裏重建了,那邊又修路了。短短半年多的時間整座城市就變了好大一個樣兒,再待上一兩年不出來,也許還會迷路了。
說說笑笑地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李開文要李真陪他喝酒。男人一喝起酒來,這席面可就得無限拉長了。不過宋晨肖沒有多說什麼話,反倒破例也和可松喝了一瓶蘋果酒。然後她覺得有些困了,就在包間裏找了一張沙發半躺着,說先睡會兒覺,要他們爺倆兒喝完了再喊她起來。
不過她一離席,可松就有些無聊了——因為無論是李開文還是李真的酒量都不大好,然而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於是這兩位一不小心……就「微醺」了。
父子倆的酒品都屬於一喝多就話也多的類型,李開文尤甚。他滔滔不絕地跟李真說起他和宋晨肖剛剛被接去北方基地的日子。說着說着又把話題引到了戴炳成的身上,告誡李真以後該如何跟他的「戴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