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女兒這般絕望又冷淡的話語,齊格飛腦海里有一根繃緊的弦似乎斷掉了。
他手中握着的天火聖裁,實則為擔心琪亞娜遇到危險,做好準備緊握住的,並沒有任何其他意味。可他似乎也清楚這般舉動,無論如何去解釋,都會刺痛眼前少女的內心。
這是一段除了他和塞西莉亞,以及奧托這個始作俑者外,幾乎不會有人知曉的過往。
那一年,西伯利亞的雪原很寒冷,但是遠遠不及來自自己家族世世代代去守護,去信仰的組織帶來的背叛寒冷。
是的,背叛。
天命主教似乎完全不在乎雪原上仍然留有一位女武神和一位男性戰士,執意釋放了對崩壞能核彈,哪怕他們其中一位是天命目前最強大的s級女武神,另一位則是卡斯蘭娜家族的繼承人。
反正他們當初結合之後,生下的來自卡斯蘭娜和沙尼亞特家族的血脈,已經留在了天命組織本部,而需要的沙尼亞特之血也好,卡斯蘭娜的基因也好,早就像是透明公開的消息一樣被保留。
他們成為了棄子。
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什麼,崩壞能核彈的擊打範圍巧之又巧的避開了兩人所在的地方,他們得以在這片雪原中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崩壞能核彈具有極強的輻射,不過好在就算是輻射,依然擺脫不了崩壞能的本質,作為天命三大家族之二的卡斯蘭娜和沙尼亞特,他們過得至少不算是太過痛苦。
時間會抹平一切,而風雪,則會掩蓋事實的真相。
因為在第二次崩壞大戰時過度使用力量,塞西莉亞的身體狀態一直不算好,齊格飛作為他的丈夫,之前的玩鬧性格和孩子氣也早被磨平,只剩下愧疚和對天命的恨意。
這也不算是什麼深仇大恨,畢竟他也清楚,他們兩個不只是唯一被如此拋棄的人,還有很多人像這樣被那個冷酷無情的主教拋棄,有的人活下來了,有的人則被歷史所遺忘。
這不是針對他們兩個人所產生的惡意,甚至於對方可能都不會因為這件事有半點心理波動。
就算齊格飛活着走到他面前,質問他為什麼選擇這樣做,能得到的可能也只有對方故作驚訝的一句「呀,沒想到你還活着呢。」之類的話。
他甚至不會產生慚愧的心理,就好像人類會有的感情,奧托永遠不會擁有一樣。
倒不是說他喪盡天良沒有人性,倒不如說對方所有的感情全部傾注在了某樣沒有人知曉的事情上,他不是沒有感情,而是他的感情早就留給了不存在的事物上。
天命也好,逆熵也罷,哪怕是這個世界甚至崩壞本身,似乎在對方眼中都是完成那件事情的必要過程,世界都是對方的棋盤,執棋者永遠不會在意棋子的想法。
棋盤上的棋子落地,還會被撿起來,因為仍有它的作用,而那些被圍殺的棋子,只能靜靜地躺在棋桌的角落,就算落地了也不會被發現。
想通了一切,齊格飛想去恨,又恨不起來。
塞西莉亞的病情加重了,但是他又能怎麼辦,戰鬥的事情他或許可以出一份力,但是很可惜他並不是醫生。
求助天命是行不通的,女武神都能被波及的傷勢,又不是一般的醫院可以解決的。
加之擔心奧托得知自己和塞西莉亞沒有死亡,又會產生新的計劃,他只能和妻子在雪原上臨時搭建的小屋裏依偎。
某一天塞西莉亞終於快要壓制不住崩壞能的暴動,齊格飛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但他並沒有聯繫天命,而是轉而向棋盤上的另一方求助。
在見死不救這點上,瓦爾特或許比起奧托還要差個幾百年,至少對方看在曾經作為戰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