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們賣弄口舌,空談心性,政治上毫無作為,大漢傾頹至此,儒家難辭其咎!」
「腐儒們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不斷打壓別的學派,手段卑鄙無恥!」
「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此乃天地至理,儒家屍餐素位,早該退位讓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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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修整,百家學者恢復了精神、體力,又開始了激烈辯論,法、墨、兵、道、縱橫、陰陽……幾家達成了共識,他們輪番上陣,口伐筆誅,大肆討伐儒家學派,攻勢極為旺盛!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眼看局勢如此,台下的小門派也參戰了,跟着搖旗吶喊、製造聲勢,恨不得打倒儒家,再踏上一萬隻腳,讓腐儒們永不超生!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家成為了主流思想,為了擴大自己的實力,不斷排擠別的學派,手段上頗為陰損,不少學派斷絕傳承,或者慘遭吞併,余者也是東躲西藏,苟延殘喘,幾百年的仇恨、幾百年的委屈,這下全爆發出來了……
再說了,儒家實力雄厚,滲透各行各業,掌握着官爵、錢財、舉薦權、話語權……別的門派要想崛起,必須搶奪這些資源,就像荒野中的狼群,要想成為新狼王,必須打敗老狼王,尖牙利爪,決一勝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雙拳難架四掌,猛虎不敵群狼,面對兇猛的攻勢,儒家節節敗退,徹底落入了下風,萬般無奈之下,孔融一咬牙、一跺腳,終於拿出了殺手鐧……一個人,一個牙酸口臭的人--禰衡!
禰衡,字『正平』,青州-平原郡人,門閥士族出身,聰慧好學,才思敏捷,有過目不忘之能,在儒家青年學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深得大儒-孔融的喜愛,稱之為:『顏回不死,儒家騏驥!』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禰衡固然有才,卻是恃才傲物,目無餘子,尤其一張大嘴巴,平時不說話則已,開口必然得罪人,因此上,不到萬不得已,孔融不願放他出來,就是怕樹敵太多,引來殺身之禍!
「哈哈!……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諸位皆言儒家之過,可曾反省自身,又是何等模樣?
法家殘暴不仁,專以嚴刑峻法,殘害黎民百姓,昔日商鞅連夜奔逃,投宿客棧而不容納,以自立之法害自身,是否悔不當初呀?
墨家兼愛,推崇『非攻』,喜歡行俠仗義,墨子為了救援宋國,孤身入楚,陳述利害,退了百萬強兵,回程途中遇到大雨,反被宋人拒之門外,不知心中酸楚如何呀?
縱橫家行走天下,遊說諸侯,最傑出莫過蘇秦,身為合縱長,攜帶五國相印,殺的秦人不敢出關……可惜呀,卻與燕易王之母私通,遊說到人家床上去了,如此艷福無邊,真是……嘿!嘿!
佛家四大皆空,醫家懸壺濟世,農家耕耘田畝,汝等本是世外高人,與天下興亡無關,如今也登上爭鳴台,莫非要砸毀佛像,扔了醫書,撅斷農具,換個一官半職的,享受榮華富貴嗎?」
禰衡身材修長,眉目清秀,配上一襲青色儒衫,說不出的風流倜儻,不過嗎,一張嘴又酸又臭,調侃諸子百家,一點餘地也不留,就連與世無爭的佛、醫、農三家,也慘遭毒口呀!
可是誰也不能否認,彌衡的確有才化,言辭犀利,口舌如刀,對於諸子百家的底細,也是了如指掌,不愧是天下第一噴子!
「阿彌陀佛!……貧僧身為出家人,理應四大皆空,如今登上爭鳴台,即是觸犯了貪念,這就回寺面壁思過,清洗罪孽之身!」
「呵呵!……老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本與功名利祿無關,既然小先生說話了,老夫也趁早離去吧!」
「富貴如浮雲,融化似糞土……農家也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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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子百家,門風不同,有人熱衷於功名,也有人喜歡清靜,聽了彌衡的諷刺,一休大和尚、華佗先生,以及一位農家老者,起身行禮之後,相繼走下台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