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的竹哨,再此刺破了整個伊斯坦布爾。 .
原以為已算是掌控住了伊斯坦布爾,大家能稍稍歇息,新軍生員們想不到這個時候,又突然緊急集合,不過對於向來只服從命令的他們來說,什麼都顧不得了,立即從四面八方開始聚集。
緊接着,葉春秋已經騎着馬,直接帶人出城。
至於這伊斯坦布爾,他已不管了,浩浩蕩蕩的軍馬在劉瑾的指引下,火速地朝着城外進發。
兩個時辰之後,一座大營便在眼前。
只是……這裏煙火瀰漫,竟是已經開始廝殺了。
法蘭西人,居然趁着水師尚未陸續抵達的功夫,直接襲擊朱厚照的中軍。
朱厚照一千多護衛,拼死抵抗,在此與法蘭西人鏖戰,此時彈藥幾乎要消耗一空了,水師抵抗得極為艱難。
面對着一隊隊突然反戈相向的法蘭西重騎兵,朱厚照卻是指揮若定,可即便如此,看着外頭越來越密密麻麻的法蘭西人,朱厚照的心,還是忍不住地發沉起來。
這一次,真是冤枉啊,什麼都想到了,偏偏想不到佛朗機人竟然如此的狡詐,那些法蘭西人,簡直就如那潮水一般的前仆後繼。
幾個忠勇的禁衛在朱厚照身邊,嘶聲歇底地道:「陛下,東營失守了,陛下,快退。」
「退?」朱厚照此時卻是火起了:「能退到哪裏去?朕這輩子,只有戰,不曾聽說過退,他娘的,跟朕操傢伙,殺!」
他手持着平倭劍,神色凜然。
今日,就要死了吧,想不到終究是要死在這裏,那麼索性就死得英雄好漢一些吧!
朱厚照下了決心,便又抖擻起精神,帶人直接殺入了從東營湧來的一隊法蘭西步兵之中,他長劍揮舞,帶起了淋漓的血雨,身邊的禁衛拼死護衛,卻一個又一個人倒了下來。
朱厚照滿臉熱汗,舔了舔嘴,面上帶着猙獰,說實話,在外征戰的那麼久,他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可在這個時候,大概是深感死到臨頭,他真的有些想家了,想那紫禁城,想自己的母后,想自己的兒子,噢,還有那個叫葉春秋的傢伙。
可他的臉上此時卻帶着微笑,鼓舞身邊的人道:「後隊的水師,即刻就會到來,隨朕在此堅守,朕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賞賜你們的了,可是朕帶你們出了海,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與你們同生共死。」
一個水兵瘋了似地挺着步槍上的刺刀猛地朝前衝刺,刺刀直接扎入一個法蘭西人的體內,隨即,法蘭西的長矛手們在他身上捅了幾個窟窿,他踉踉蹌蹌地後退,一面大叫着:「哈哈,陛下什麼都沒有給卑下,可是陛下卻讓卑下見識了整個世界,此生足矣。」
只見那人,滿臉血污,卻是帶着一臉笑容倒在這片異國之地上。
許多人的眼裏都閃爍着淚光,人之將死,此時萬千情緒湧上了心頭,他們大可以責怪這個鳥皇帝,可是此時,他們卻恨不起來。
這些軍戶出身之人,歷來低賤,狗一樣地活着,苟延殘喘,被人所輕視,可只有這一次出海,才令他們真正挺起了胸膛做人。他們和皇帝陛下在一條船上,和這大明最尊貴的天子,一齊來到這域外之地,陛下是敬重他們的,這一點他們能夠感受,一個卑賤的人,能得到這個,那一句此生足矣,其實並不誇張。
「殺!」朱厚照的眼睛紅了,眼中似有陣陣水霧,可此時,他能做的,只有悲憤地繼續衝上前去。
對面重重的法蘭西人挺着長矛洶湧地迎面而來,那法蘭西的獅子旗幟,此時迎風飄揚,仿佛下一刻,就要凱旋。
可是朱厚照依舊向前急沖,身邊的禁衛和水兵也隨之踴躍上前,呼啦啦地湧上來,護衛着他的周全。
雙方又一次衝撞到了一起,刀劍和鎧甲碰撞,血雨漫天。
一個又一個人繼續在朱厚照的身邊倒下,朱厚照絕望地揮舞着劍,這柄劍已經追隨着他有許多年頭了,可就在這生死間,他依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