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可已有了什麼線索,還望早日把兇手緝捕歸案,以慰施賢弟在天之靈。」
葉小天蹙眉道:「實不相瞞,現在還沒有任何線索。仇殺?情殺?因財害命?與人言語衝突以致生出意外?死因尚不明了。本官赴任之初,就發現此地亂像頻仍,治安之差,令人無法想像。所以施必行這樁案子,實在不好查辦。」
洪員外道:「一言不合拔刀而起,不過是春秋古風罷了,那時節卻也未見天下亂成什麼樣子。如今天下一統下,中原教化之地固然秩序井然,貴州偏遠,也只是古風濃厚些罷了。」
洪員外抬頭想了想,緩緩說道:「從中原初到此地的人,大多會覺得此地民風剽悍,稚序混亂,不是安身立命的好所在。洪某當年從中原來到此地時,也是這麼想。其實住久了你就會知道,並非如此……」
洪員外道:「你剽悍,他也剽悍,互相都有忌憚,便也干不出太出格的事兒來,自然就相安無事了,這就叫……嗯,平衡。其實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民俗風情,它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大可不必大驚小怪。
打個比方來說,洪某的朋友圈子都是商人,一頓飯十兩銀子的席司空見慣,就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可若是一個不曾見過這種場面的人驟見如此奢侈場面,自然會大驚小怪,典史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小天點點頭,道:「本官有些明白了。」
洪員外道:「所以,所謂亂象,在初來乍到的人眼中固然不可思議,其實卻是本地的一種常態。恰恰是這種常態,才能維持本地的太平。所以,施員外之死,不外乎仇與利!」
葉小天欠身道:「這正是本官前來拜訪的原因,不知員外可知施掌柜得罪過什麼人嗎?」
洪員外思索半晌,輕輕搖頭道:「從未聽施賢弟說起過與人結怨的事來。生意人嘛,和氣生財,怎麼可能和人結下這麼大的仇?」
葉小天看他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便道:「如果不是因為私人恩怨,或者因為是擋了別人的財路?」
洪員外探詢地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葉小天道:「比如說,他是本縣及附近幾個縣的頭號大糧紳,會不會有其他的糧商在他競爭之下斷了財路,所以……」
洪員外搖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本地當初幾乎沒有一家上規模的糧商,施賢弟到此後才打通了與中原糧產地的通路,他是附近幾縣最大的糧商,但自己並不開糧店,附近幾縣的糧商全都從他這兒進糧,仰他生息,怎麼可能結下仇怨。」
葉小天道:「哦?洪員外對施掌柜生平種種了如指掌啊,想必是很久的交情了吧?」
洪員外捋着鬍鬚,悵然道:「是啊!二十多年前,河南大旱,許多難民為了活命逃往四方,洪某與施賢弟就是在逃難途中認識的,我們一起來到此地,各自創下基業,可謂相交莫逆。」
葉小天道:「原來洪員外與施掌柜有數十年的交情,唉!施掌柜這樁案子如果不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恐怕就要沉冤難雪成為懸案了。」
洪員外神色有些激動,他雙眼一抬,似乎有話要說,可那衝動只是一剎,便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臉色漸漸恢復平靜,輕輕搖頭道:「洪某與施賢弟是多年的朋友,生意場上的夥伴,情同兄弟啊,如果有線索,哪有不說的道理,只是……」
葉小天心中漸生疑竇,他覺得這洪員外應該確實知道點什麼,卻又有所顧忌的樣子。葉小天睃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李雲聰和蘇循天,心想:「不知他是忌憚李雲聰還是蘇循天,又或者對我這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也信不過,今天怕是問不到什麼了。」
想到這裏,葉小天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再去走訪走訪其他幾位施掌柜的生前好友,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洪員外,告辭了。」
「啊!好好好,典史大人慢走。」
洪員外起身相送,看起來有些愧疚的模樣,雖然他很會掩飾,迅速掩去了愧疚,還是被葉小天看在
第20章 大哥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