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傾在辦公室寫了兩篇宣傳稿,中午和同事一起在公司餐廳吃過午飯,下午又接了一個任務,去商場採訪一個有明星站台的活動。
這原本是非常輕鬆的工作,誰知道到了時間,主辦方卻宣佈活動延時兩小時。秦傾和一群同行好不容易等了兩小時,主辦方卻又宣佈活動臨時取消了。
一大群同行都憤怒不已,一面往商場外走一面互相商量着要怎麼寫這篇報道讓主辦方好看。
秦傾從衛生間出來,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走到商場門口一看,外頭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下起了大雨,還伴隨着輕微的雷聲。
g市的夏天總是來得格外早,這才進入五月,傾盆大雨就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秦傾有些惆悵地嘆息了一聲,站在門口的石柱旁等雨停。
「初夏。」身後卻忽然響起一個清冷低沉的男聲,用她再熟悉不過的語調,喚她從前的名字。
秦傾沒有回頭,卻在聽見那個聲音的瞬間,就忍不住往前伸腳。
陸歐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回來,但秦傾身上已經差不多濕了一半。
也許被雨水淋了一下的緣故,秦傾仿佛冷靜了下來,低頭從包包里翻出紙巾擦了擦頭髮,這才抬起頭,看向站在身側的陸歐翊,平靜地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歐翊手裏不知幾時已經撐開了一把傘,仿佛是為了防着她再衝出去被雨淋。他看着她,目光始終沉晦。
秦傾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可是卻還是等着他的回答。
陸歐翊始終不說話,她終於不耐煩起來,「沒話說是麼?那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她轉身再度欲走,這一次,陸歐翊卻緊抓着她的手,根本不讓她掙脫。
秦傾轉過頭來,看着他捏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心裏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性子向來冷淡,從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她主動纏着他牽他的手挽他的手臂,可是今天,居然是他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眼裏不自覺流露出一抹嘲意,那抹嘲意落在陸歐翊眼中,卻愈發握緊了她的手臂。
「初夏。」他終於開口,「我在你公司附近給你準備了一套房子,你搬過去吧。」
秦傾一怔,隨即就輕笑起來,「謝謝。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住得很好,我不需要搬家。」
他手上的力氣不由得加重,眸色也變得更加暗沉。
秦傾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皺了皺眉。
陸歐翊見她皺眉,幾乎立刻又鬆了松她,許久之後才低聲道:「你非要如此麼?」
秦傾抬頭,迎向他的目光,「不是我非要如此,是我根本無路可退。」
她說完這句,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咔嚓一個重雷,幾乎震耳欲聾。
可是秦傾只是微微縮了縮身子,卻並沒有害怕。
陸歐翊手上的動作忽然就一僵。
他記得她很怕雷,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遇到稍微大一點的雷,她就總是害怕得往他懷裏鑽。
可是現在,那麼大的雷炸響在空中,她居然也只是縮了縮身子。
她變得勇敢,變得堅強,變得不再是從前的葉初夏。可是堅強和勇敢有時候未必是幸福,而是一種辛苦。
而她之所以變得這麼辛苦,都是因為他。
他靜靜地看着她,眼裏忽然就流露出悲傷。
秦傾立刻飛快地避開他的視線,趁着他手上僵硬的片刻,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就跑進了雨簾之中。
陸歐翊身體僵住地站在遠處,看着她大步在雨里飛奔的身影,終究緩緩閉上了眼睛。
秦傾一路飛奔至最近的一個公交站台,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終於等來一班車。
她像個落湯雞一樣,狼狽地走上車,又開始在包包里翻紙巾。
有坐着的大爺見她這個樣子,好心地問她:「姑娘,要不要坐下來?」
秦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