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哈里蘇丹變得神經兮兮,就連他那個心腹通譯也被嚇壞了,他依舊如實地翻譯着哈里的話,卻因為緊張,連哈里「呵呵」的笑聲也原封不動地學了一遍,只是聲音乾巴巴的,聽着特別的可笑。
夏潯不以為然地道:「我若說如果我願意,現在就能殺了你,你信不信?」
哈里蘇丹的笑聲更加瘋狂:「殺了我?哈哈哈……,如果除下你的手銬腳鐐,如果給你一把刀,如果你的拳腳比我更加厲害,如果……」
他還沒有說完,聲音便嘎然而止,一柄鋒利的刀,突兀地從桌下探了出來,鋒利的刀尖緊緊抵在他的胸腹之間,哈里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刀從哪兒來的?」
哈里蘇丹近乎瘋狂地叫了起來,隨着他的大叫,房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幾個驍勇的武士持刀沖了進來,將武器一起指向夏潯。
哈里蘇丹突然冷靜下來,「你想挾持我離開?」
他的下巴微微揚起了一些,目中露出輕蔑之色。他的生存**很強烈,為了生存,他可以做許多事。但是在他心中,最珍貴的絕不是姓命,像他這樣的人,心中一定有超越生命之上的,必須維護的東西:尊嚴和所愛,在這一點上,他和夏潯是同一類人。
夏潯笑了笑,那鋒利的尖刀緩緩縮了回來:「刀在我手上,藏在桌下,力已盡了。如果我要殺你,只能猝襲,一刀致命。而現在,就算我出手,你只須縮腹團身,頂多受點傷而已,已殺不得你了。所以,我這個舉動只是在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侍衛們的刀緊緊抵在夏潯身上,一個侍衛蹲下身去,從夏潯手上取下了那柄刀,哈里盯了那刀一眼,目芒微微一縮,沉聲問道:「你從哪兒得到的刀?」
夏潯道:「這並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訴你,很多時候,只要你動腦筋,就能化不可能為可能,就像剛才!」
哈里蘇丹擺了擺手,他的侍衛立即收起那柄刀,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桌下甚至地毯下面,然後才退了出去。
夏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兒,端起杯,呷了口酒,悠然說道:「哈里殿下,如果你了解我的生平,知道我曾經做過的那些廣為人知或者不為人知的大事,你就會知道,我是最適合做這種事的人。
永樂皇帝御極之後,欽封六大國公,唯有我一個不是因為戰功而受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曾經是錦衣衛的首腦人物,如果你清楚錦衣衛是幹什麼的,那麼你就會知道,在這世上,你將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合適的、去做這種事的人!」
夏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輕輕放回桌上,扶案看向他,沉聲問道:「哈里殿下,是否願意成為哈里王,現在,您,決定了麼?」
「哈里王……」
這個令人激動的稱呼從夏潯嘴裏說出來,對哈里蘇丹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他一直對皇位沒有野心,因為他知道這個位置根本就不可能屬於他。可是此前奧米對他所說的話,由不得他不去想,昨夜親眼見證的神跡,更讓這個念頭徘徊一直在他心頭,再也揮之不去。
此刻夏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哈里蘇丹心裏就只剩下一個聲音了:「難道這是天意?難道這真是天意?」
如果說此前這「哈里王」的說法,只是給了他野心,走投無路的困境給了他勇氣,這「天意」的認定,就給了他信心。
哈里的雙眼漸漸亮了起來,他盯着夏潯,沉聲說道:「必須是『正常』的死亡!」
夏潯頷首道:「當然,否則,你和我都無機可乘,他的真正繼承人,會以復仇為名,順利掌握全部的權力!」
哈里的目光更亮了:「你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夏潯曬然道:「幼稚!這世間唯一天衣無縫的殺人手法就只有一個,讓時間來慢慢殺死他!」
夏潯的話反而讓哈里覺得夏潯深具誠意,他想了想,又動搖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