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節節敗退_頁2

這得是多麼酷厲的刑罰?

    眾人都注意着夏潯的厲聲叱責時,一旁的人犯中,那半死不死的裘老婆子低低對唐賽兒說了兩句什麼,夏潯這邊話音剛落,唐賽兒便越眾而出,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稚美的頰上,便用童稚而響亮的聲音道:「大老爺,我剛才看見蘇嬸嬸抱着孩子在外面呢,為啥不叫蘇嬸嬸來問問呢,林叔叔如果是妖匪,蘇嬸嬸還能不知道嗎?」

    「欣晨也在這兒?」

    被朱圖陰冷的目光瞪得瑟縮了身子,恐懼地低下頭去的徐澤亨突然抬起頭來,目中放出驚喜的光芒。

    這一刻,他眼裏再無他物!

    徐澤亨當初受刑不過堅不吐實,本是為了避免難以禁受的痛苦折磨,他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僅僅是承受不了那種痛苦。可是當他招供以後不再承受折磨,求生的**不免又佔了上風。固然,他想死很難,這麼重要的人證,看守的很嚴,如果他不肯進食、不肯用藥,他怕招致錦衣衛更殘酷的折磨。

    可是潛意識裏,未嘗不是因為他還想活着,哪怕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只有生無可戀的人,才會一心求死,而徐澤亨心裏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他牽掛着年邁的老父親、牽掛着他可愛的妻子,牽掛着他年幼的兒子,他捨不得死。

    「帶徐蘇氏!」

    陳瑛一聲令下,蘇欣晨抱着兒子緩緩地走上堂來,徐澤亨一直被兩個衙役用水木棍柱住身子,壓得動彈不得,可他仍舊竭力扭轉了頭顱,向後面看去。


    「相公!」

    一見徐澤亨,蘇欣晨便大哭起來,抱着兒子向他衝去,徐澤亨也拼命掙紮起來,身子一動,身上的患處繃裂,血水迅速滲透了白麻布的囚衣,可他渾然不覺,只是叫道妻子和兒子:「娘子!晨帆!娘子……」

    蘇欣晨一見丈夫,淚水頓時迷離了雙眼,她忘形地沖向丈夫,卻被兩個衙役緊緊攔住,情急之下,蘇欣晨終於想起了戴裕彬的叮囑,忙嘶聲大呼道:「相公,公公被官兵給殺了,奴家一路乞討逃到京師,給你鳴冤告狀!相公,你怎麼這般糊塗,受刑不過,屈打成招,咱一家人還有活路麼?」

    朱圖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咆哮道:「封她的嘴!封她的嘴!這不合規矩!」

    蘇欣晨不理,只是嘶聲大叫:「相公,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和孩子怎麼辦!相公,堂上坐的是陳青天,你有冤要說、有冤要訴啊,相公,為了咱們一家人能堂堂正正地活着,為了我和孩子……」說到這裏,那衙役才抓住她的手臂,封住了她的口。

    陳瑛臉色一沉,那和善的假面已然撕下,他冷冷瞟了一眼臉色青紫、神色驚恐的朱圖,沉聲道:「朱大人,你今曰只是旁證,若依着楊旭的反告,你還是誣告的嫌犯,本官堂上,豈能容你大聲咆哮,你眼裏還有本官麼!」

    朱圖目眥欲裂,瘋狂地吼道:「放屁!陳瑛!我知道你跟我錦衣衛一向不對付,你這是挾怨報復,你想替肖祖傑報仇,你故意整我,陳瑛!我要告你,我……」

    他知道錦衣衛要輸了,他們輸就輸在要對付的人如此難纏,偏偏沒有拿到有力的證據。如果他們手中拿到幾樣物證的話,這案子就不是今天這副局面。可他們動手的時候,實未想到從他們還沒去山東時起,夏潯就已叫人盯着他們,當夏潯還在湖州賑災的時候,就已着手銷毀證據了。

    結果他們一俟得了口供,立即去蒲台抓人,本以為十拿九穩必獲鐵證的事,趕去看到的卻只是一片白地。沒有拿到得力的證據,卻又不肯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誤判了皇帝和陳瑛對此案的態度,犯了第二個錯誤,以致搞得如此被動。

    陳瑛大怒,抓起驚堂木「啪」地一拍,咆哮道:「來人吶,把這咆哮公堂的朱圖拿下,剝去官服待審!」

    都察院與錦衣衛早就打出仇來了,只因這案子從一開始陳瑛就態度曖昧,手下才不敢有所表現,現在陳瑛表明了態度,那些都察院的差人哪還客氣?衝上去就要鎖拿朱圖,朱圖上堂自然是赤手空拳,可他此時已如得了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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