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地拿出一個火藥包,撕開了將火藥填入藥室,說道:「士卒用火藥,常常難以把握藥量多少,放得多了,有炸膛之虞,放得少了,火銃的殺傷力便嫌不足。」
紀悠南麻利地倒入火藥,舂實,填入木馬子,再放入鉛子兒舂實,打開火門放火捻,動作十分麻利,同時說道:「這藥包兒還是那楊旭給匠作局提出來的,按照最合適的藥量,分包裝好,用時撕開,藥量准、用着也方便,匠作局現在還在依照他的說法,在琢磨甚麼新的點火方式,可惜啦,他現在靠邊站了,等研究出來,報呈與皇上,那就是大人您的功勞啊,哈哈,咱們這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放你娘的臭狗屁!誰是咱們的前人吶?楊旭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反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哈哈哈……」
紀綱縱聲大笑,紀悠南將火銃備好,雙手奉與紀綱,陪笑道:「大人說得是,卑職比喻不當!」
紀綱得意洋洋地接過火銃,對着前邊不遠處一個練槍練劍的木靶「砰」地一槍,頓時木屑橫飛,待火藥散去,定晴再看,那木靶已被打得坑坑窪窪,紀綱大喜道:「火銃這玩意兒,果然比拳腳功夫了得!好東西,真是好東西!你現在管着匠作,以後再有新鮮玩意兒,不管是短的長的,都給我弄幾條來!」
紀悠南一瞧這馬屁正拍到紀綱的癢處,真比受了禮的紀綱還要心花怒放,忙不迭便答應下。
紀綱傲然道:「楊旭目前已不足為慮,在沒有找到更好的機會之前,已經動不得他了,否則會適得其反,就讓他做幾天閒散公爺吧。這一次,搞到他失去皇上寵信,下一次,就能搞得他家破人亡!」
說到這裏,紀綱心中怦然一動,忽地想到了楊旭那幾位千嬌百媚的妻妾,要是搞垮了輔國公,再把他的妻妾搞到手肆意褻玩,那是何等快意!一想到這裏,紀綱就興奮起來,他垂涎的不是楊旭妻妾的姿色,而是她們的身份,即便她們姿色平庸,有這個身份也就夠了,他所需要的那種興奮、愉悅的滿足,是權柄,而不是女色本身能夠帶來的。
可是一想到楊旭的正妻是中山王府的女兒,當今皇后的胞妹,一瓢冷水潑下來,這份邪念登時煙消雲散,他就算能把楊旭搞死,也不可能把楊旭的妻妾弄去教坊司,再弄到自己手中的,即便他能尋摸幾條不可赦免的大罪搞死楊旭,有徐妙錦在,也不可能有人任意欺辱楊家。
紀綱把火銃在掌心滴溜溜一轉,放回匣中,突又獰聲問道:「陳瑛那老王八現在有什麼動靜?」
監視陳瑛一事,紀綱交給自己的第一心腹紀悠南了,現在紀悠南做了錦衣南鎮鎮撫,並沒有放下這個差使,事實上他正在把南鎮的職能轉變得與北鎮一樣,大力發展特務,以補北鎮之不足。
紀悠南忙道:「陳瑛近來收斂的很,這老小子總是四處咬人,現在連咬人的事兒都不大做了,安分的很!」
紀綱冷笑:「這樣我就會放過他麼?擋老子道的,要踩死!給老子下絆子的,更要踩死!楊旭已不足為慮,現在該收拾陳瑛了!」
※※※※※※※※※※※※※※※※※※※※※※※※陳府後花園裏,一亭、一桌,三人團座,幾樣小菜,一壺清酒。
陳瑛撫須問道:「紀綱最近有什麼動靜?」
「有!卑職查到,朝廷發兵安南,安南豪門大族乃至占城,都紛紛派遣使者攜重金赴京,向我大明示忠,其意自然是邀寵買好,以免自己利益受到影響,同時還想趁機爭取些好處。不過,除了那占城使節持有國書,可以通過禮部朝覲天子,那些蠻夷豪門,可沒資格。所以,紀綱就以幫助他們引見為由,從他們手中榨取了大量的金珠玉寶。」
俞士吉說罷,尹鍾岳便道:「卑職也查到消息,紀綱以查緝反叛、貪官為由,巧取豪奪,勒索官吏百姓,霸佔了許多官吏百姓的田地、房產、店鋪。」
陳瑛忙道:「這些消息,可都掌握了人證物證?定要詳細一些,要扳倒紀綱,僅憑風聞奏事可不成!」
尹鍾岳和俞士吉一齊鄭重點頭:「大人放心,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