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訴殷稷這件事。
她攢了攢力氣,再次開始撞門,手上沒了力氣就用頭撞,一下一下,不肯停歇。
左校尉看了眼門板,猶豫片刻還是再次開口:「要不報上去看看吧,要是真出了事咱們可擔不起。」
右校尉十分猶豫,左校尉一擺手:「你就在這裏守着,我去通報,最多挨兩句罵,不妨事。」
他說着就跑了,一路上不敢停歇,等跑到頂層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可剛想喘口氣就愣住了,朝臣正堵在皇帝寢室外頭的長廊里靜坐,有些人手裏拿着血衣,有些拿着其他物件,大都是死於這場混亂中人的遺物,都沾着猙獰的血跡,冷不丁一看簡直觸目驚心。
校尉看得頭皮發麻,不敢徑直從人群里傳過去,只能繞路繞了過去,好在鍾白就在門口,他連忙湊了過去:「統領,那位謝姑姑說要見皇上,說她有很重的事……」
鍾白正等太醫給殷稷處理傷口等得心急如焚,一聽校尉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很重要的事?能有多重要?比皇上的命還重要嗎?!她還真敢見皇上,要不是她,皇上那傷都好了六年了,怎麼可能完全裂開?!這個……」
他終究沒能罵出來,他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回去告訴她,她這輩子都別想再見皇上!」
校尉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鍾白腦海里卻又閃過剛才殷稷暈厥前的樣子,他虛弱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卻仍舊囑咐他,要他守好那道門,要他護着那個人離開。
他恨恨一咬牙:「回來。」
校尉連忙折返了回去:「統領還有什麼吩咐?」
鍾白瞥了一眼靜坐的朝臣,被對方那副逼迫的姿態氣得渾身哆嗦,這群王八蛋,往外頭逃的時候六親不認,誰都往腳底下踩,現在人死了又開始裝模作樣了,我呸!
可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壓低聲音囑咐:「她已經給皇上惹了很大的麻煩,讓她但凡還有一絲良心,就趕緊滾!」
校尉聽得十分為難:「那,那要是她不走呢?」
鍾白眼底閃過冷光:「你們禁軍對付不了一個女人嗎?她不走就把她扔出去,滇南渡的水無風無浪,她一個會水的人還能淹死不成?」
校尉見他說得決絕不敢再多言,聞言匆匆走了,隔着一扇門端着熱水伺候的內侍眼神一變,片刻後他悄然退了出去,繞過靜坐的朝臣悄無聲息地進了一間臥房。
尚書王沿端坐在屋內品茶,見他進來眉頭輕輕一抬:「有消息了?」
內侍上前一步,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王沿面露鄙夷:「愚蠢,這本該是收服人心的大好時機,他偏要只顧兒女情長,真是難成大事!」
話落他又大笑起來:「也罷,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要,我要,若能為朝臣除去仇人,我王家何愁收服不了人心,何愁不能更進一步?來人。」
一個短打裝扮的中年人出現在人前,王沿壓低聲音囑咐:「你在水下布好人手,一旦她跳水想逃就把她的頭給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