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陽道:「什麼?」
馮世真說:「昨天跟寶麗她們一起去新都會玩兒,見過孟緒安;他跟我談了幾句,竟說起幾年前聞春里火災的事,他說可能是容定坤作的孽。」
自從趙景陽那天飯桌上說了,教她們別整天窩在家裏,把人都窩壞了;於是便放飛了自我。
經常三三兩兩結伴出去玩兒。
上海灘能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無外乎那些所謂的高檔場所,譬如新都會這樣的。
趙景陽也不管——他倒不怕自家女人給自己戴帽子——那是決然不可能的事。擔心也只擔心安全問題——每每她們出去,都有保安部的心腹隨從。
所以玩兒便玩兒唄;每天按時回家即是。
倒是聽馮世真說起孟緒安,趙景陽心下為之一動。
上回見孟緒安,還是教會學校被法租界巡捕查封的時候,由此得知了一幫資本家的動作;孟緒安意圖引趙景陽入局,但這幾天一直沒消息。
這裏聽馮世真這麼說起,趙景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入局的事。
當然,通過孟緒安入局,趙景陽一開始便沒有抱太大期望;他自己已準備作相關的運作。
反是聽馮世真說到聞春里,趙景陽想的更深了一層。
聞春里的事,趙景陽一早就知道;馮家原本就是聞春里的住戶,原先也頗有家資。然而幾年前,一場莫名的大火,把個聞春里燒成了白地。這事,一直教馮世真耿耿於懷。
她覺得,就是因為那件事,導致馮家敗落,使得馮父意志消沉,繼而才沉浸在大煙之中。
而且當時,許多鄰里、親朋葬身於火海。這裏面是有仇恨的。
馮世真昨天聽孟緒安說起此事,本打算一回家就問趙景陽,可趙景陽昨晚上去了董紅玉家。
到這會兒,才有機會跟趙景陽說。
趙景陽此時卻皺着眉頭——孟緒安跟他是合作關係,共同的目標就是容定坤;並且趙景陽已經跟容氏對上。
趙景陽可沒想過把自己的女人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裏頭;馮世真就該好好的去搞她的學校,什麼仇恨,什麼怨憤,自然有趙景陽給她擺平。
孟緒安那廝是吃飽了撐的,跟馮世真說這些?!
他便道:「孟緒安哪兒知道的消息?」
馮世真搖頭:「不清楚。」
說:「不過我覺得他沒騙我。」
趙景陽捏起她的手:「那倒是巧了。你知道,我正與容氏放對呢。容定坤是個爛了心肝的,容氏更是藏污納垢之處,我本就打算掀翻了他,正好,一併處理。」
然後仔細道:「你捉緊着你的學校就是,像這種事,老子是你男人,哪裏要你來管?」
馮世真聽了,笑起來:「就知道你最好了。」
趙景陽當仁不讓:「那是!」
便扯開來,說:「學校打算什麼時候開課?準備好了沒有?」
馮世真立時來了精神,說:「早就準備好啦。」
說:「我招聘了二十多個老師,都是大學生呢;各種教學設施,也都已齊備;學校的非教師工作人員也已齊備。我跟裴如海商量過了,打算二月十五正式對外招生,三月之前必定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