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案,兩指捻起小巧精緻的瓷杯,輕輕品了一口裏面的花蜜。
清甜香醇,她最為喜歡。
「抬起頭來吧,我的容顏,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她隨口說道。
張若塵的視線從湖面,移向古樓上的那道絕美仙影,驚鴻婉約,雲鬢飛帶,肩若香削,膚白流霞。
特別是她那雙時晴時霧的眼眸,每一根睫毛都像是擁有靈性,每一次心念變化都能給人無限想像空間。
張若塵見過許多美若天仙的女子,哪怕不需要任何飾品、任何妝容、任何衣物的襯托,也極盡完美,找不出瑕疵。
但,沒有一個比得上石嘰娘娘。
並不是說石嘰娘娘比她們更美,而是石嘰娘娘比她們更在意美,在美上面花費了無數心思和精力。
她身上穿的神袍,寬大的地方寬大,緊束的地方緊束,將女子的曲線之美,和觀者內心對神秘的想像,完全結合在一起。
張若塵不知道她身上一層層神袍的防禦如何,但材質、花紋、做工,絕對世間罕見,珠光寶氣卻不庸俗,配飾多樣卻不累贅。
追求修為和追求美貌,並不衝突。
不為悅人,只為悅己。
「這花蜜,是從七種冥花中採集而來,極為珍貴,最為香甜。張若塵,你可想嘗一嘗?」石嘰娘娘問道。
「不用。」張若塵道。
石嘰娘娘輕輕放下瓷杯,道:「是啊,家中一株照神蓮,坐擁百花仙子和千蕊界,什麼樣的花蜜喝不到,豈能看得上本座的七冥香。」
「娘娘誤會了,若塵並不喜歡飲蜜。若是娘娘喜歡,下次必定讓梵心調配出瓊漿珍蜜,進獻娘娘。」張若塵道。
石嘰娘娘拿起桌案上的一支硃筆,對着水光鏡,在眉間勾畫花鈿,道:「你張若塵辨識天下美人,你覺得,我與月神誰可稱當世第一美?」
張若塵可是聽過石嘰娘娘的傳說,知道她愛美至極。
任何女子,但凡被評為第一美女,超越了她,都很難活到第二天。
石嘰娘娘勾畫完花鈿,輕捋額前的絲絲秀髮,少女般的從各個方位欣賞鏡中自己的容顏,道:「不說話的意思,就是月神更美?」
張若塵道:「倒也不是,只是月神天下第一沒人的稱謂,實在名不副實,根本無法與天下獨一無二的娘娘相提並論。」
石嘰娘娘嫣然一笑:「不愧是風流劍神,懂得如何騙女子。但,你覺得本座會只問你一人嗎?總有說實話的。」
張若塵立即道:「我這話絕非誆騙!試想,月神若能稱天下第一美人,無月算第幾?還有天庭諸神公認,池瑤之美,亦不在月神之下。在我看來,當今世間與月神齊美者,少說也有七八位。但娘娘被評為萬古第一美人,這才是真正的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
石嘰娘娘欣賞鏡中的自己,如此念了一句,道:「張若塵,你知道得罪一個女人是什麼下場嗎?特別是很小氣的那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娘娘着眼宇宙大局,必胸懷寬廣,能容得下二大人,也容得下太古生物的族皇,絕不是一個小氣的女子。」
張若塵心平氣和的說道,同時打起十二分精神。
石嘰娘娘能問出這話,無疑是說明她真的很小心眼,依舊還在記仇,有教訓他的意思。
張若塵當然不怕石嘰娘娘呢個把自己怎麼樣,但元解一和殷槐神樹還在她手中,元笙也還在他的玄胎中。
這就是自身有
破綻,且有求於人,無論怎麼交鋒都不可能佔據上風。
石嘰娘娘終於認真的看向湖對岸的張若塵,道:「造化神星的星核,本屬於石族,但念你對地獄界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座便送給你了!沒有別的事,就退下去吧。」
張若塵知道她是在逼自己開口。
而且還用造化神星的星核,抵消了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