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在富縣已經集結了三萬人,並且還在不停增兵。
賀人龍保持淡定的微笑,沒有回答高傑,而是詢問諸將,「你等覺得這一仗,本帥該怎麼打?」
各將只以為賀人龍在考教他們,眾人議論一陣,李成棟道:「依末將看,既然孫傳庭要打咱們,咱們不如先下手為強,趁着秦軍兵馬尚未到齊,先突襲富縣,擊潰張天祿!若是等孫傳庭兵馬齊聚,我們未必是對手!」
高傑點點頭,「孫傳庭兵多,等他麾下兵馬齊聚,這仗確實就難打了!」
賀人龍微微頷首,聽了屬下之言,他心中有了底氣。
不說李成棟的建議如何,單說敢戰的氣度,就說明麾下諸將並沒有被孫傳庭和秦軍嚇倒。
賀人龍想了想,忽然詢問道:「兵多是孫傳庭的優勢,那麼他的劣勢在哪裏?」
打仗就是揚長避短,孫傳庭兵馬雖多,但只要找到他的短處,想要擊敗他就不是問題。
各將聞語立刻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簡伯約想起此前與賀人龍的談話,行禮道:「大帥,孫傳庭的優勢在於兵多,可兵多所需的糧餉,也會數倍於我等!卑職以為,孫傳庭的劣勢是糧少,而這也是他秘密集結兵力,意圖突然襲擊,迅速結束戰爭的原因所在!」
賀人龍頷首,「錢糧確實是孫傳庭的軟肋,也是本帥擊敗孫傳庭的關鍵!」
各將聞語紛紛安靜下來,看着賀人龍走到地圖前,手指富縣,「富縣敵軍已經增至三萬人,本帥現在南下,也難以將他們擊潰。善戰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成棟之言,勇氣可佳,也確有道理,不過本帥總覽全局,須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如今本帥能動用的兵馬,不過萬人,若是南下無法擊潰富縣敵軍,大軍便會被王鰲永和張天祿牽制在富縣。屆時孫傳庭能繼續增兵,而本帥卻無兵可增,必然落於下風。且孫傳庭兵馬數倍於本帥,本帥與之正面相抗,即便取勝也將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必然損失巨大。此非本帥所願,也會給闖軍坐收漁利的機會!」
各將聽了頷首,南下與孫傳庭決戰,確實存在風險。
延綏地小,沒有失敗的空間,一場大敗,就能導致延綏鎮的覆滅。
這一仗,延綏鎮除了勝利,別無出路,所以必須謹慎。
李成棟抱拳,「卑職魯莽了,還是大帥考慮周全!」
賀人龍擺擺手,「此戰表面是我們與朝廷之戰,實際上卻涉及闖軍。這一戰,本帥要打贏,卻又不能讓李自成漁翁得利。因此本帥必須以較小的代價,擊退孫傳庭的大軍。既然如此,便最好不要主力相碰,尋找到孫傳庭存糧之所,然後奪取秦軍糧草,本帥才能迅速瓦解秦軍的攻擊!」
堂內諸將聞言,相互看了看,奪取秦軍糧草,確實是最容易擊退秦軍的辦法。
當下各人紛紛抱拳,「大帥英明!」
賀人龍擺擺手,「如今秦軍在富縣雲集,孫傳庭必然會考慮軍糧問題。本帥近日便率軍前往甘泉,吸引孫傳庭的注意,軍情司細作和各營夜不收,則需要全力行動,儘快摸清秦軍存糧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