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弱,吃不得這些葷腥,姨娘吃罷。」
蕭姨娘頓時眉開眼笑,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三兩口就吃了一個肉包。
安陵容微微思忖,在另一邊坐下,看着蕭姨娘,突然露出一抹淺笑「姨娘,父親臨出門時給了你不少盤纏吧?」
蕭姨娘動作一頓,一口包子險些噎住,忙忙喝了口水,眼神閃爍着強笑道「大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可是想着哪裏不周到,需要用錢了?您儘管同妾身說,妾身定幫您安排得妥妥噹噹。」說着,討好似地給安陵容倒了杯水。
安陵容眸光一閃,借着喝水擋住了自己眼底的深意。
前世,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蕭姨娘,想着平日在家裏,蕭姨娘對母親甚是尊重,又對她無比恭敬,出門前,父親又特意點了蕭姨娘陪她入京,所以,她幾乎事事都聽蕭姨娘安排。
可仔細想想,也有不妥之處。
她素來腸胃虛弱,吃不得太油膩的東西,這一點蕭姨娘不可能不知道,然進京後幾次餐食都以大葷為主,蕭姨娘自己倒是吃得開心,她卻吃不下幾口,原以為這是酒樓怠慢,何曾想過,或許是蕭姨娘的手筆。
入了京,繁華迷人眼,蕭姨娘揣着銀子自然先顧着自己瀟灑了。
然而沒有銀子花使,她一介待選的秀女不得不節衣縮食,也難怪別人會看輕她。
見安陵容遲遲不言語,蕭姨娘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白胖的臉上擠出笑容「老爺離家前確實給了妾身一筆錢,說是進京後少不得要各處打點,但家中情境大小姐也是知道的,老爺給的實在不多,還特意交代了要省着點花……」頓了頓,又說道,「況且,這回去的路費也得不少花銷,妾身總得處處都想着點不是?」
這話可就攤開來說了,安陵容挑了挑眉。
若是她中選了,回去便只有蕭姨娘一人,剩下的錢,自然都要進她的兜。
「姨娘想得倒是齊全。」安陵容沉下臉色,侵染後宮多年,到底也練出了一身氣勢,縱使年少,但唬住一個姨娘卻是綽綽有餘,「只是姨娘有沒有想過,若是來日我因為旁的東西中不了選,待到歸家,我與父親說道一二,你覺得,父親會先責怪誰?」
蕭姨娘驚得一身冷汗,心道今日大小姐怎的如此厲害,囁嚅了半晌,受不住全交代了「大小姐明鑑,老爺出門前給了妾身二百兩銀子,夫人又額外塞給了妾身五十兩銀子。除去上京時的路費和這幾日的花費,還剩下二百三十三兩銀子。」
安陵容握着茶杯的手頓時一緊。
二百五十兩!
這幾乎是家裏所有的積蓄了!
安陵容突然明白了,為何父親出門前會那般交代她。
……
「容兒,入宮是為父能夠為你打算的最好的一條出路。你要時刻記着,你是安家長女,是為父的掌上明珠,即便入了京、入了宮,也不要覺得低人一等。人唯有自重,方能得到別人的尊敬。」
……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捲了安陵容。
安比槐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安陵容身上,他讓蕭姨娘帶上家中所有積蓄入京,就是為了讓安陵容能夠在京城堂堂正正地做一個官小姐,即便地位低些,但好歹能夠挺直了脊樑,不至於讓人笑話。
可是這一點,前世的安陵容從頭到尾都不知曉。
她守着她那小小的自尊心,一步一步地走入歧途,殊不知,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安陵容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明明一句責罵也沒有,蕭姨娘卻硬是被嚇得一個激靈,垂首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直冒冷汗。
空氣凝固了許久,久到蕭姨娘腳都要站麻了,安陵容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父親既然已經託了你,我也不好插手這銀錢的事情,萬事我便只托姨娘去辦了。」
蕭姨娘愣是不敢鬆一口氣,甚至連抬頭和安陵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只輕聲回答「是是,大小
第1章。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