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庭擊敗,十餘騎遁入山中,一藏就是兩年多時間,剛出山時,想必也沒有多少兵馬。
高老莊兩千多號人,五六百男丁,要是加以訓練,未必不能幹出一番事業。
高有才還在考慮,一旁王氏卻咋呼道:「什麼兩百兩,怎麼一來就是要錢,不知道年景不好嗎?恁這孩子真不懂事,家裏哪有錢讓恁瞎胡鬧。老爺,你剛答應給鐮兒五百兩,家裏哪裏還有多餘的錢財。」
高有才為難了,高歡心裏窩火道:「今年大災,縣裏必定流民四起,俺組建護莊隊,也是為了莊子,怎麼是瞎胡鬧?」
王氏道:「有流民不是很正常嗎?縣裏哪年沒有流民,莊子二千多人,還有護院,怕流民鬧事?恁整天遊手好閒,不做正事,家裏現在不指望恁成事,恁能不能不要拖累恁弟弟讀書,只有恁弟高中,才能改變高家的處境!」
說着王氏仿佛受了多大委屈,居然哭了起來,「老爺,俺辛苦十多年,將鐮兒培養成人,鐮兒爭氣考上生員,家裏該支持他的學業,可不能斷了鐮兒的前途啊!」
高鐮忙起身,給王氏順背,卻對高有才道:「父親,要不銀子就先給大哥吧!他難得想干點事情,至於兒子去拜師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
高有才聽了這話,把臉一板,「不行!明年就要鄉試,能搭上侯家的關係,對恁有很大的好處。俺們老高家,現在就指望恁能高中,這銀子必須出。」
高有才被朝廷罷免之後,心中一直有些不甘,所以很想培養自己的兒子,圓他官場之夢。
河南商丘的侯家,高有才一直也想巴結,不過侯詢是東林黨大佬,看不上他這個閹黨餘孽,高有才曾經多次送禮,想要投靠東林黨,但別人都不搭理他,不帶他玩。
現在高鐮有機會接近侯家,那就等於半隻腳,踏進東林這個光榮的大家庭,今後一旦中試,就能平步青雲。
高有才看向高歡,帶着一絲歉意道:「歡兒,庫房內還有些精鐵,恁拿去打些槍頭,應該是足夠的。另外,保衛莊子,也是村民自己的事情,就不用管飯了。」
雖說滅蝗的事情,讓高有才對高歡有所改觀,他也支持組建護莊隊,但是在他的心理,還是高鐮更加重要一些。
高家世代書香,高歡或許能當一個武將,但是高有才始終認為,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家族命運。
他與東南那群士紳交過手,知道他們有多大的實力。
在北方,皇帝勉強還是皇帝,可是在江南,有誰把皇帝當個數,大一點的士紳商賈,都沒將朝廷放在眼裏。
高家要出人頭地,就必須要投靠東林,加入他們,融入他們,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高歡聽了,心中極為失望,「河南破敗,盜匪四起,今年又遭蝗災,而朝廷無力賑濟,局勢已如原上枯草,逢火燎原,不久定然大亂。爹,這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高家必定為她所害!」
高有才聞語大怒,拍案而起,「逆子,怎麼對恁母親說話。」
高歡心中憤怒,不過還是最後再問一句,「爹!恁真不聽俺的!真不給俺機會?」
如果高有才知道張東升,一定會謹慎回答高歡這個問題,因為高歡這一問,就跟張東升問「我還有機會沒有」一樣。
高有才陰沉着臉,「恁不要再說了,就給恁點生鐵!」
聽到這話的瞬間,高歡腦海中似有一首驚悚的音樂想起。
這一刻,高歡知道,他想處理的名單上,除了王家屏、王氏、高鐮,又多了一個高有才。
高歡冷哼一聲,知道銀子要不到了,便不想多費口舌,當即便轉身,拂袖而去。
王氏指着高歡背影,「老爺,恁看他,太不像話了。」
高有才坐回椅子,嘆了口氣道:「算了,他就這麼個脾氣,由他去吧。」
高歡走出院子,站在穿堂,聽見裏面高有才一家,又開始討論起高鐮科舉的事情,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