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盆綠蘿,有時候下了班沒飯局他就去給它們澆水或者放到陽台曬太陽。
女朋友知道他三天兩頭會往房子跑後以為他是怕新房甲醛太多才那麼重視那些綠蘿,有天也心血來潮,說可以把房子鑰匙給她,他應酬多比較忙,她空了可以幫他去照顧那些綠蘿。
趙方剛一開始沒同意,直到有天下暴雨,他又在應酬抽不開身,結束後趕到那房子,他搬到陽台外面曬太陽的綠蘿差點被大雨淋蔫,加上過段時間他要出差,便在女友的軟磨硬泡下把鑰匙給了她。
等他出差回來再去房子的時候,他打開門愣住了,那淡綠色的牆紙不知什麼時候被換掉了。
他再去房間,房間的牆紙也都換成了新的。
他直接開車到女朋友的大學,等她上完課。
她還以為他是來接她的,很開心地跑過去要抱他,卻被他躲開。
「為什麼動牆紙?」他問。
她就實話實說,「因為那牆紙顏色我不喜歡,就換掉了。」
「誰讓你換的?」他又問。
她看着他一臉困惑。
「誰讓你換的?」他重複,語氣嚴肅。
她有些委屈,「你那麼凶幹嘛?不就是牆紙嗎?不喜歡就換了啊,那顏色太淡雅了,一點都不洋氣。」
趙方剛臉色很不好看。
她還在說,「現在不換以後我們住進去也是要換的啊,再說了……」
「誰說你會住進去?」他打斷了她。
她瞪大眼看他,反應了一會兒,「你什麼意思啊趙方剛?」
趙方剛閉口不言,沉默許久。
她就去拉他,「你把話說清楚!」
他便回,「分手吧。」
她愣了一下,緩了好久,開始發作,「你有病吧?為了個破牆紙跟我分手?」
「是啊,我有病,也不想再耽誤你,分手吧。」
他認真的語氣讓她意識到不是開玩笑,「你真為個牆紙就跟我分手?」
趙方剛此刻也很平靜,誠實地告訴她,「那房子本來是我跟她的婚房,裏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挑的,我心裏還有她,所以對不起。」
她瞬間就明白了,苦笑了幾下,抬手送給他一個耳光,「渣男!」
那耳光趙方剛原本可以躲但他沒躲,畢竟他確實渣。
她生氣地扭頭就走想想又折回來,重踩了他一腳再補上一句,「傻逼!」
趙方剛吃痛,還是對着她的背影再次道了個歉,「對不起。」
周末的時候,趙方剛跑遍了建材城,都沒有再找到跟以前一模一樣的牆紙。
他獨自坐在那房子裏頹然對着那幾盆綠蘿抽煙,心想,可能這就跟他跟任亭亭的感情一樣,沒了就是沒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再次見面,是在她父親任局長的葬禮上。
她父親在出差的高速上因為司機疲勞駕駛打了個盹,撞上了前面的超重型卡車,當場車毀人亡。
他是跟着紀昱恆一起去弔唁的,他看到她臉色慘白的穿着孝服站在靈堂邊上,他想跟她說句話,可是此時她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他攬着她,她靠着他哭。
趙方剛很快移開視線,走到任局長的遺像前,別人都是鞠三下躬,他是跪下磕了三個頭。
等他起身,照禮數是要去撫慰家屬的,但他卻跟紀昱恆說,「老大,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紀昱恆看了他一眼,頷首。
他就先出去了,在等紀昱恆的時候抽了好幾根煙。
他又回頭看看靈堂里任局長的照片,說了句,「老頭啊,上次跟您下的棋還沒結束呢,怎麼就走了?」
然後苦笑了一下,澀然開口,「一路走好……」
再重遇,是在客戶做東的一場晚宴上,客戶把所有合作的銀行都請來了。
番外之趙方剛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