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的眼神,他就一下子洞悉了衛遂忠的心思。
一想到這一點,楊帆登時驚出一身冷汗。身在監牢,他們想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幹掉,那真是太容易了。堂堂的邊關大將黑齒常之都可以糊裏糊塗地在牢裏「自盡」,他楊帆死掉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怎麼辦?」
楊帆用力掙了掙身子,本來捆綁着他身體牛筋還沒有解開,如今又用鐵鏈把他牢牢地綁在柱子上,恐怕他的手腳全都勒斷了也無法掙脫。如今的楊帆,就像壓在五行山下的那隻猴子,縱然他有通天的本領,也沒咒念了。
「蒼天吶!我楊帆大江大浪都闖過來了,難道今日要死在例竟門這條陰溝里不成?」
楊帆掙了幾掙,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掙脫,不禁仰起頭來,用後腦使勁地撞了幾下房柱,一時如浸冷窖,心寒如冰!
連着一夜的大雨,小蠻很擔心有些店鋪會進水淹了儲放的東西,今年這場暴雨實在是太大了些,並不多見。她惦記着這事,一早用過飯食便拿了傘準備出門,小蠻撐着一柄緩着「魚戲蓮」的繡傘,一手提着裙裾,款款地來到二門,忽然醒起上午坊市是不開門的,不禁苦笑一聲,搖頭自嘲道:「瞧我這記性!」
小蠻轉過身,正要往回走,後面猛地傳來一聲大叫:「弟妹!」
小蠻翩然回身,就見馬橋和楚狂歌大步流星地趕過來,雨不大,地面積水卻不少,踏得水花四濺,後面一溜小跑兒地跟着門子陳壽。
楊帆成親時,馬橋和楚狂歌里里外外的沒少跟着忙活,門子陳壽是認識他們的,所以直接就把他們領了進來。小蠻倒是記得他們,明眸一轉,訝然道:「楚大哥、馬大哥,兩位兄長怎麼來了,我家郎君不在家裏呀。」
馬橋頓足道:「嗨!我當然知道小帆不在家裏。弟妹,小帆出事了,出大事了,你還不知道嗎?」
小蠻有些吃驚,看看二人沉重的臉色,雖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顆心卻漸漸沉下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忐忑地問道:「我家郎君……出了什麼事?」
馬橋氣極敗壞地道:「御史台說小帆參與謀反,把他給抓起來了!我是昨兒晚上才聽說話,那時出不了營門,出來了我也進不了城,所以一大早才告的假。我都沒敢對郎將說是小帆出事,只說家裏有點急事,要不然他給不給假還不好說呢。」
「啪嗒!」
小蠻手中那柄「魚戲蓮」的繡傘一下子跌落雨中,小蠻俏臉煞白,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郎君……怎麼可能是叛黨?」一語未了,淚花兒已在她眼裏轉了起來,聲音剛落,淚水也撲簌簌地流下來。
馬橋急得連連搓手,大聲道:「這下可糟了,那可是謀反罪名啊!是要殺頭的,這可如何是好……」
小蠻一聽更加害怕,身子就像受不了風雨吹打的花朵兒,禁不住抖瑟起來。
「啪!」
楚狂歌一巴掌拍在馬橋的肩上,這一掌力道可不輕,壓得馬橋肩頭一沉,不由住了嘴,奇怪地扭過頭去。楚狂歌沒理他,只是對小蠻道:「弟妹,此刻不是哭泣的時候,我們趕過來,也是想着跟你核計核計,看看咱們有沒有辦法搭救帆哥兒。你看咱們是不是到堂上再細談!」
「啊!好,好好!」小蠻聽到搭救二字,忽然清醒過來,連忙擦擦淚水,把二人讓進客堂。二人也不客氣,進了客堂把他們聽到的消息從頭說了一遍,楚狂歌說完,皺起眉頭道:「弟妹,這推事院可不是善地啊,我聽說那個地方……」
小蠻慘然一笑,道:「楚大哥,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在宮裏做事時,那推事院就在我住的夾城不遠,那是個什麼地方,我很清楚。」
楚狂歌重重地一點頭,道:「那好,囉嗦的話我就不說了,眼下就是這麼個情況。說實話,就沖咱們這能耐,要說從例竟門裏撈人,那是扯淡!人能不能撈出來還兩說,依着那裏邊的作法,恐怕不等把人撈出來,人就已經被活活打死或者打殘了。」
馬橋脫口說道:「是啊!我聽說左玉衿衛大
第三百四十三章 聞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