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後的血腥惡臭,證明剛才的一切真切地發生過,不容任何人質疑。
蒙恬戎馬一生,身經大小百餘戰,從未見過如此駭人聽聞的戰後場面。蒙恬勃然大怒,雖然那威力無濤的炮火將魔物誅盡殺絕,卻連他的親兵也慘遭嚴重波及,死傷者不計其數,這種不分敵我且毫無預警的攻擊,是蒙恬無法容忍的。
「徐福何在!」蒙恬策馬穿過慘不忍睹的戰場,趕到城下,厲聲喊問。
蒙恬的喊聲在曠野上空迴蕩,仿佛全天下都在尋找徐福的下落。幾名峨冠高聳身披長袍的人,在蒙恬的聲音飄向遠方後,才不緊不慢地從城牆上裂開的洞口中走出,氣定神閒的模樣目空一切,仿佛全然不將蒙恬放在眼中。
「家師早已奉聖諭回道咸陽!」為首之人來到馬前,向蒙恬施禮致意。
蒙恬一呆,始皇頭疾發作,急召徐福返京,這件事他可不清楚。
「這是何物?」蒙恬憤怒地以戈指向巨大圓筒。
」那個嗎?「徐福弟子明知故問地回頭看了一眼,輕描淡寫地回答,「此乃家師的獨家法門,用以衛國守疆,名曰雷火炮。」
「既然是衛國,為何卻面向我大秦疆土?」蒙恬橫眉怒目,將染血的長戈架在徐福弟子的脖頸之處,「回答不能讓我滿意,我現在就將你正法!」
「將軍且息雷霆之怒,」徐福弟子狡黠地笑了起來,「此物可以隨意調轉方向,既可攘內,也可安外。」
蒙恬憤怒地掣回長戟,喝道:「方才敵我混雜,為何擅自放炮,你可知道,枉殺我多少將士?」
徐福弟子冷眼直視蒙恬,毫無懼意地回答道:「大將軍,那些魔物如何兇悍你是親眼得見,如果我們不出手,任由將軍與其廝殺,那又要死多少人?等它們衝上長城,那又要死多少人?任由它們安然離去的話,下一回捲土重來,還要又要死多少人?大將軍,這是戰爭!您,應該比我等清楚得很。」
蒙恬默然。
從感情上,蒙恬無法接受徐福弟子殘酷無情的行為,但理智告訴他,徐福弟子說的的確沒錯,這一陣炮火,魔物無一僥倖生還,即便沒有連根除去,它們再想積蓄力量重新形成如此龐大的威勢,不知要休養生息多久才辦得到。
蒙恬只能閉上眼睛,強抑悲傷,沉聲吩咐:「打掃戰場,將我們的將士好生安葬!」
徐福弟子冷漠地淡然一笑,圈馬回去,對身邊的慘狀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