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提起沉重的鎖具,堅固的鐵質表面上泛着寒芒。
「這是信息的加密與保護……要注意重要的不是它自身,而是它所代表的事物,所涵蓋的概念。」
「或者說它!」
洛倫佐溫和的拿起了不起眼的石頭。
其實當這塊石頭出現在這裏時,它本身便不再是石頭那麼簡單,它可以是石頭,是木棍,是戰錘,是鐵劍。
「從這一刻起人類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
在黑暗裏與怪物們抗衡的力量。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起來,如同鐵凝的鉛灰,難以被脆弱的肺部抽動。
洛倫佐的目光掃過,尖刀一般令人避讓,兩人從未想過這樣的層面,或者說如此宏偉的視角去看待這些事物。
仿佛華生的話語在耳邊輕語,當人類以螞蟻的角度去觀察自身時,那是超出想像的畫面。
「當然,更為關鍵的還有這個。」
回到之前坐下的木桌旁,洛倫佐俯視着那圖紙。
「你們知道自己的位置嗎?」
「什麼位置?」
知更鳥謹慎的問道。
「就是物理上的位置。」
洛倫佐望着上方,有光落下,天空無垠。
「世界這麼大,各位真的清楚我們所處的『位置』嗎?其實這也是偉大的瞬間之一,是定位技術,人類第一次清楚了世界的模樣。」
圖紙與計算,網格將土地籠罩,故此尚未抵達的土地不再是傳說中的神秘,而是在地圖上清晰可見的真實。
撫摸着那已經有年頭的圖紙,洛倫佐繼續說着。
「我還記得梅林對我說的那個預想,觀測不到便不存在,你們應該也清楚這些對吧。」
喬伊點點頭,他知道洛倫佐說的是什麼,有關額前葉切除手術的那部分。
「我們因為感知器官才察覺到整個世界,如果察覺不到,那麼世界對我們而言是不是不存在。」
「這是一種認知上的問題,那麼換個思路來想,喬伊。」
洛倫佐繼續說道。
「是否,正因我們人類的觀測,於是這些『偉大的瞬間』才得以存在呢?」
仿佛是在觸動詭異的禁忌,暖和的氛圍都冰冷了下來,一瞬間有股難言的感覺,宛如在那無法辨識的黑暗裏,有妖異的存在在緩緩蠕動。
這個見鬼的偵探總是思考些古怪的東西,或許正因為如此,知更鳥幾分畏懼的問道。
「你向來這麼……愛思考嗎?」
「這不是一個優點,我只是有時控制不住我這……過度的思考,它會讓我變得焦慮,並且忘記好好享受當下。」
洛倫佐淡淡的回應着。
「當然,這只是一個設想而已,就像時鐘。」
他看着在兩人身後,那懸掛起來的時鐘,時針滴答滴答的前行,預示着那被稱作「時間」的力量在流逝。
「人類制定了曆法,於是我們有了所謂的時間……」
「可如說它們本就不存在呢?」
洶湧的寒意握緊了知更鳥的心臟,他很想阻止洛倫佐繼續說下去,似乎這個瘋子在試圖朝着某種禁忌發起挑戰一樣。
宛如瘋子的痴愚之言。
「如果說,時鐘並不是記錄時間的工具,而是正因時鐘的出現,於是世界才會擁有『時間』這個概念呢?」
明明是很普通的話語,甚至可被輕易的拆解成單一的詞彙,但此刻被洛倫佐說出來卻帶有瘋狂的詭異。
按照這個可怕的思路去想,世界的本沒有固定的形態,直到定位技術的出現,所以世界的形態才被確立,甚至說……世界上本就存在的是野獸,直到一部分野獸開始用規則束縛己身,於是他們從野獸中被區別了出來,成為了人類。
兩者之間的關係被倒置,因此整個世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