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老夫乃神殿長老,哪有把尊者推進水裏的道理。這位小兄弟說話忒也荒唐。」
說着,格旎佬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引起蘇循天等人的誤會。
格哚佬的寨子距神殿給出的搬遷之期已經只剩下一天了,但是寨子裏的人一如既往地生活着,看不出一點要搬家的緊張忙碌感。葉小天一進入寨子,百姓們立即奔走相告,歡呼雀躍着。
他們紛紛匍匐在路邊,向他們的尊者、他們的土司,他們教權與政權的唯一統治者行着頂禮膜拜大禮,有些在部落里比較有身份的長者,還有幸跑到前面,直接向葉小天問好,並親吻他的靴尖。
格旎佬見此一幕,心中更是犯起了核計:「格德瓦不是說尊者把他們帶出山去,使他們受了世俗物慾的誘惑,已經失去了敬畏心、虔誠心麼?為什麼他們對尊者依舊發自內心的尊重,甚而……更加熱愛?」
聽說葉小天趕到,格哚佬立即通知正寄住在他寨子裏等着覲見尊者的眾部落首領一起出迎。哚妮和遙遙聽說葉小天脫困,欣喜若狂,卻被格哚佬一把攔住。
格哚佬苦笑着對哚妮道:「女兒呀,尊者脫困,趕來此處,是有大事要議的。事情成了,你要和尊者長相廝守自然不難,事若不成,恐怕咱們的山寨都難以保全,這個時候你去摻什麼亂,這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啊。」
哚妮想想也是道理,只得按捺住自己的急切心情,反過來安慰嘟起嘴兒來的遙遙。
神殿裏,格彩佬像只憤怒的女暴龍。在大廳中來來回回地走了半晌,忽地站住,用拐仗重重地一頓巨石的地面,喝道:「走,我們去看看。他究竟要搗什麼鬼!」
格彩佬怒氣沖沖地走到殿門口,左右看看,對一名侍衛喝道:「去把格歐佬、格波佬給我叫來!這兩個老東西,把自己的眼睛蒙上、耳朵堵住,該發生的就不會發生了麼!真是豈有此理!」
跟在她後面的格德瓦滿臉苦笑,這個老婆子。比起陰險的格峁佬、油滑的格格沃來差得太遠,或許自己當初就不該和她一起對抗尊者。然而時至今日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選擇的路,繼續走下去。
格家寨里大排酒筵。二十多個部落首領,以及耶佬、引勾佬、冬天還有格旎佬、格益佬都在座。這些長老和准長老的座位當然在那些部落首領之上,但是他們之間的座位排列卻非常微妙。
葉小天坐在最上首,長老們和部落首領們分屬教權系列和政權系列,應該分別坐在葉小天的右手邊和左手邊。依照資歷深淺,同為神殿長老的格益佬應該坐在葉小天右手邊首位,其次是格旎佬,再次耶佬。然後是引勾佬,接下來才是准長老冬天。
可是,此刻的排位卻是冬天居首。耶佬居次,引勾佬再次,接着才是格益佬和格旎佬。冬天是追隨葉小天最久的人,而且在這次長老團和教尊對立的危局中,堅定地站在了教尊一邊。
耶佬和引勾佬是贊成葉小天出山之策的,而且是八大長老中最先歸附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中,耶佬常駐葉府。引勾佬則留守在格哚佬的山寨,對葉小天的出山計劃幫助很大。
所以。葉小天親自指定,讓冬天坐了首位,耶佬次之,引勾佬再次之,接下來的格益佬和格旎佬身份、地位、輩份,都較這三人為高,卻只能屈居末席。
葉小天藉此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凡擁護我的、信仰我的,才有出人頭地的可能!既便你本來的地位很低,我也可以把你提拔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反之亦然。
可是,冬天本來還不是長老,八大長老都還健在,他坐首位,就意味着來日八大長老中一定會有人要下台,即便是山里人生性純樸,少些心機,這一點在座的首領和長老們也都看的很清楚。
但是誰也沒有點破,他們不但沒有點破,而且接受了葉小天的這一安排,這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態度了,不管是對準長老冬天,已經表態站隊的耶佬、引勾佬,試圖保持中立的格益佬,搖擺不定的格旎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