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誤解了小弟。常自在的車馬行與趙兄有淵源,這件事小弟是知道的。」
「哦?」
趙文遠微微一怔,正在手中把玩的茶杯頓時一停。他今天來,固然是為了與葉小天聯絡感情,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替常自在說項。常自在依附了他,每月大把銀子孝敬,現在被葉小天逼得沒了生意,只能苟延殘喘,當然需要他出面了。
葉小天誠懇地道:「如果小弟說並不知道常自在的車馬行與趙兄有關係,那就是誠心敷衍趙兄了。可小弟雖然知道,為何卻把常自在的車馬行與謝傳風的車馬行一樣對待呢?小弟實是另有苦衷啊。」
趙文遠微微一笑,道:「賢弟如此爽快,那為兄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錯!愚兄此次登門,確實也有這個原因在。卻不知賢弟你有什麼苦衷,愚兄願聞其詳。」
葉小天替趙文遠滿上一杯茶,感慨地道:「趙兄啊,小弟不在葫縣這些時日,羅李高車馬行飽受排擠,這你是知道的。而羅李高車馬行是小弟的幾個小兄弟的生意,他們是受小弟牽累,小弟既然回來了,當然得還他們一個公道。」
趙文遠頷首道:「這是自然,只是賢弟不在葫縣這些時日,徐縣丞和王主簿一手把持大局,愚兄只是一個驛丞,只能自保,根本無力與他們對抗,想要維護羅李高車馬行也是有心無力,此事與愚兄並無干係……」
葉小天嘆道:「趙兄,其中道理,小弟自然是明白的,可問題是,小弟手下那些人卻未必明白,他們看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徐伯夷和王寧掌權時,常自在的車馬行不受絲毫影響。小弟掌權時,常自在的車馬行還是一如既往,他們的心氣兒能平麼?若是如此,他們乾脆也投到趙兄你的門下,避開我與徐伯夷之爭不就好了?小弟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感受啊!」
趙文遠明白,葉小天這是在逼他表態了。一直以來,他都以一種比較超然的姿態置身於葉徐之爭中,左右逢源。現在葉小天不想讓他置身事外了。
一個驛丞的能量當然很有限,但趙文遠的背後還有播州楊家,這能量就非同小可了。不需要趙文遠具體做些什麼,只要他肯站過來,就足以壯大葉小天的聲勢,把一些尚在觀望的中立勢力拉攏過來,給徐王一派製造更大的壓力。
「也許是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趙文遠手中的茶杯又轉動起來,暗暗自忖:「如果我總是置身事外,固然可以保持超然的身份,卻也永遠無法融入其中,不能對葫縣政務做出太多的影響和干涉。」
雖然楊天王給他的任務是確保在驛路上有他的人。一旦發生巨變時,能夠保證驛路依舊全部或部分為他所用,但誰不想掌握更大的權力呢?趙文遠也想成為葫縣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
可是,與葉小天站到一起?他能站穩嗎?徐伯夷和王寧雖然吃了一個啞巴虧。可他們不可能就此認輸,如果他們反撲成功,那時自己豈不也要面對極大的壓力?
葉小天見趙文遠沉吟不語,不禁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慢條斯理地道:「當然啦,交待嘛。也只是一個交待,只是讓我的兄弟們看到親疏有別,讓他們明白,跟着小弟走,沒吃虧。
這驛路上的油水厚的很,一個車馬行是吃不下的,尤其是最近戰事頻仍,大量軍資過境,一個車馬行的運輸力量就更是捉襟見肘了,等過些時日他們的油水賺足了,怨氣也就小了,那時小弟再把常自在和謝傳風區別開來,他們也沒話說。」
趙文遠聽了心中只有苦笑,眼下驛路上最賺錢的就是軍資運輸,因為這裏的驛路奇險難行,朝廷帶來的役夫並不熟悉這裏的地形,通過他們運輸不但危險,速度也奇慢。
為了保障雲南前線的後勤供給,朝廷只能大量徵用當地的民用運輸力量,給付的工錢也是尋常時期的數倍,一旦戰事平息,那就錯過了最好的發展機遇和大撈一筆的機會。
過了這個村,哪還有這個店,常自在跟着他本就是利益的結合,他能等,常自在能等麼
第25章 合縱、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