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暈頭轉向地剛剛爬起,田彬霏又倒飛進來,後背卟地一聲撞在了他的臉上,痛得葉小天捂着鼻子又倒了下去,一時酸得淚水直流。
「衝出去!」
左藝璇等四女飛掠上車,分別守住車子四角。同時往車頂四角處一抽,沒想到那看似完整的一塊頂廂木板,四角居然分別插有一柄長劍。四人橫劍當胸,護住了車子。
那趕車的車把式好像瘋了似的揮動大鞭,鞭花炸響,先抽退了反應敏捷立時逼近的幾名臥牛嶺武士,隨即一鞭子抽在四匹馬的背上,大聲吆喝着,那四匹健馬狂嘶一聲,發足狂奔。
「還有我!」
早有準備的田天佑一個狗吃屎,姿勢雖然難看,卻迅速撲到了後車廂處,只是那車沖得太快,他本想一頭衝上車去,等他趕至,車子已經啟動,田天佑撲了個空,情急之下雙手前探,屈指如虎爪,一把扣住了後車轅,被馬車拖着向前衝去。
這時候,呂傑手中汗巾好象一條出水的蛟龍,「啪啪啪」一連抽翻了四五個猝不及防的臥牛嶺武士,他的部下們不管是趕車的、抬貨的也都紛紛動手,牽制着采妮、黨騰輝等人。
那輛馬車瘋也似的衝上鋪在石階上的踏板,穿過門廊,又衝下斜鋪的踏板,向前方衝去。田天佑被拖在車後面,像是拖曳着一具破風箏,一個身子忽起忽落,顛得眼冒金星,可他知道這是唯一的逃脫機會,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就是不肯撒手。
黨騰輝驟歷驚變,卻是暗暗驚喜。他知道葉小天的計劃,自然不會使出全力追趕,倒是他的部下和采妮等人不知底細,眼見土司被劫持,發了瘋似的往外追,卻被呂傑等人不畏死地攔住。這些人本就是死士,他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有朝一日慷慨赴死,只要一息尚存,哪肯讓開半步,一時竟然將他們死死擋住。
外面廣場上和山口也有臥牛嶺的人,但他們可不知道發生在大院裏的事情,雖見一輛馬車瘋狂駛出,心生詫異,卻沒那麼快就反應過來。
那馬車奔到山口,車把式突然勒緊馬韁:「吁~~~~」那馬車又向前衝出六七丈,終於停住。就見側立於馬車前廂的左藝璇和馥如兒伸手一拍廂壁,那廂壁竟「砰」地一聲打開,原來裏邊竟有夾層。
前邊的馬車夫彎下腰去,往左右用力一扳,車子探出的兩條長槓竟從中而斷,與此同時,左藝璇和馥如兒也把那夾層中的機關扳了出來,鏗然落地,竟是兩條帶着短木臂的輪子。
馬夫長鞭一揮,將前方拖着兩條木槓的馬兒趕到了一邊,因為這裏已是下坡路,又沒有前方的馬止着車子,這輛驟然變化的四輪木車先是憑着本身的重量緩緩向前駛動,緊接着速度越來越快。
在此變化之前,田天佑也被站在後車廂處守衛的一個女死士拖上了車,這輛車子載着他們轟轟隆隆地就順着平坦的大道向山上衝去,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車廂內,葉小天和田彬霏驚駭地互望了一眼,他們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可是……
他們正在不斷地起伏,就像簸箕裏面正被篩動的兩粒豆子,馬車已經沒有了馬,可是這下坡的速度比有馬的時候快了三倍不止,而且還在繼續加快,這要等車到了山下,他們豈非要摔個粉身碎骨?
兩人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去抓可以讓他們固定住身子的地方,這個時候,葉小天居然胡思亂想起一個問題:「大舅哥沒有腿,身體比我輕,應該會比我抓得牢。啊!對啊,我還有腿……」
於是,葉小天趕緊張開雙腿,腳底下死死抵住了車廂地板。而車廂外,田天佑更是嚇白了臉,驚聲尖叫起來。
山腳下,十幾輛平板牛車正從遠方緩緩走來,距山腳最近的兩輛是空車,其它車上載的都是高高如山的柴草,每輛車上只有一個駕車人,而且距山道至少還有百十步距離,所以守山的侍衛並未對他們發生興趣。
瘋狂的四輪車從車上飛馳而下,幸虧這山道被臥牛嶺的人夯實的十分平整,否則